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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拿起那张卡,卡面纯黑色,金色的数字闪闪发光。

林雨柔在等自己给她做决定。

自从她受伤后,她就有些不太对。

顾铎头疼,捏了捏鼻梁:“你自己做主。”

他压根没有在考虑林雨柔,满脑子都是季姜莱。

疑点一个接一个。

先是变得柔弱不堪,鞭子举不起来不说,还没了那股子恶毒,就像是毒蛇被拔了毒牙,反而有点可怜兮兮。

娇娇软软的样子,实在……

原以为她找林雨柔是耍诈,怕又要闹些幺蛾子,哪知道她真的给了一张卡。

他不太看得透季姜莱了。她不再那样透明,像是裹了一层雾。

林雨柔神色有些暗淡,她知道顾铎在思考些别的东西,却不敢问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是在想季姜莱吗?

过了一会儿,顾铎起身离开。

临走前,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上次涂的祛疤的药膏还在吗?”

林雨柔楞了一下,从包里翻出一瓶药膏:“在的。”

他捏在了手心,转身出门去,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季姜莱的人。

又想到了什么,回到了附近的那个楼梯间。

季姜莱正坐在楼梯上,头倚靠着扶手,睡得昏沉。

他不知不觉叹了口气,往常她是恨不得泡在酒吧里的,现在却有吧不泡,躲在了楼梯间。

他过去叫住了她,一起坐车回了季姜家。

到门口,顾铎身上突然掉下了一个小瓶子,季姜莱捡了过来:“这是你的药吗?”

“不是。”顾铎忽然勾唇,“不过这是治疤痕的。”

那是哪儿来的?她保持着伸手的姿势:“不是你的?”

“你留着涂。”

顾铎没接她硬要塞过去的药膏,头也没回地走了。

刚才季姜莱从他身后走向林雨柔时,他无意中瞥到,她脖颈和肩膀连接处有几道细碎的伤疤,还有许多的淤青,本以为她只是受了一点小伤,没想到,这么严重。

一时他有些诧异。

那几个小混混竟有能力伤到她——还让她留了疤。

她还是原来那个季姜莱吗?

算了,那盒药膏,就当是替林雨柔谢谢她。

一到家,季姜莱就浑身瘫软了下去,【】也像是发了疯,一个劲儿地弹出来要她维持住恶毒女配人设的字条来。

她现在没力气去维持什么人设,周围也没人,这【】怕不是坏了吧?

许久,【】才像是平静了下来,回答了她的疑问。

【太可怕了。】

啊?

【男主。】

它只说了一次,就不再重复这句话,彻底地缩回到了壳子里,不再回应季姜莱的问题。它一缩回去,季姜莱也像是被催眠了一般,彻底地睡死了过去。

等到醒来后,季姜莱发现,身上的青紫都——神奇地不见了,除了还残留的疼痛,仿佛像是她做了一场梦,小许感叹:“小姐,您的皮肤越来越好了。”

确实,季姜莱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眨了眨眼睛。

她拨开额上的刘海,原本那上面还有一点浅浅的红痕,但现在,痕迹都没了,就像是新长出来一个新的额头,一点也看不出分别。

不光如此,她全身的皮肤都像是在牛奶中跑过一般,散发出洁白的光辉,脖子后的青紫色瘢痕,消失殆尽。

真是神奇的体质,痛的时候痛,软的时候一点使不上力,现在倒像是个更新好的机器,一派崭新。

目光掠过窗棂,放置在了顾铎的那间花房的屋顶上。

树木掩映,她无法确定那一点点的灰白是不是顾铎的屋子。

她当时到底是为什么要把这么一个祸害带回家来虐待?

要虐待的话,找个别的地方也行啊——

想到未来还有一两年的时间要跟这个结束自己生命的魔头在一起,季姜莱无端想要叹气。

顾铎的小屋门窗紧闭,冷风嗖嗖地从窗户缝儿里灌进来。

但今日他的小房里却多了一个人:唐儒。

他手臂下夹了几幅画,神情中却带出一股深深的恭敬。刚才和顾铎的交谈,令他再度感受到,前所未有地被震慑,到底是什么感觉。

一流的生意,有时候竟是这么简单的一两个主意。

不过是一次慈善晚会,就能让他想出来。

“能成么?”

“能成。到手就从这桩生意里撤出来。”顾铎言简意赅,说了几个要点,朝着唐儒招了招手,唐儒把手里的几幅画递了过去。

顾铎看了眼,似乎并不满意,随手抓起刷子,在画上添了几笔。

“现在可以了。”

唐儒看了看手表,卷起画就要离开。

顾铎突然问道:“唐儒,世界上有先例的吧?”

唐儒一头雾水:?

顾铎说:“没有先兆,有人突然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性格变了,行事章法也变了。”

唐儒推了推眼睛,摇头:“性格的底色是家庭、社会给抹上去的,除非上帝,谁也不能轻易涂改。”

“是啊,除非上帝。”顾铎叹道。

认识顾铎这么多年,唐儒第一次听他问这些,不禁有些好奇,但也只是好奇而已,多的,他不问。

过了一会儿,顾铎才转而说道:“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从那么多画里,单单就挑了这么一副名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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