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门前只余下一些相熟之人边聊边行。
苏昉笑着问陈太初:“就连做皇后也免不了要被涂抹成那样?”
孟彦弼瞪他一眼:“怎么!我家妹妹涂成那样,也是天下最美的小娘子。”
苏昉笑着一揖:“不错,我家表妹涂成那样,也是天下最美的小娘子。”
陈太初无奈摇头:“宽之把我要说的话抢去说了,看来我以后只能这般说阿予了。”
孟彦弼早知道了苏昉和阿予的事,立时大笑起来:“不错不错。”
苏昉脸一红:“无妨,你家不还有小五吗?”
赵梣却挤了过来抬头大声问陈太初:“小五妹妹今日来不来宫里观礼?”
孟彦弼行了一礼,挠了挠头:“太初,你家妹子还没周岁,就被惦记上了啊。”
陈太初笑道:“殿下万安。我娘并无诰命,不在外命妇之列,妹妹已经在孟家观礼了,就不来宫里了。”
赵梣一愣,想到被自己抱着会摸自己脸咿咿呀呀的小人儿,急得不行:“长安自己不就有诰命么?为何不能来啊。”
陈太初、苏昉和孟彦弼面面相觑。
“殿下,圣人在福宁殿歇息,若是饿了渴了累了,只怕服侍的女史们不够体贴,四公主是不是会去相陪?”张子厚清越的声音在赵梣身后响起。
赵梣倏地一愣,点了点头,搬动两条小短腿,赶紧招呼自己身边的内侍:“快,去福宁殿。”这个讨好先生的机会,可不能给四姐一个人得了。他还想像六哥那样,养一只鹰呢。
陈太初看着他远去的小身影,笑着拍了拍苏昉的肩膀:“走,去我爹爹那里喝盏茶,昨夜秉烛夜谈之话题还未尽兴。”
苏昉点头应了。孟彦弼探头问:“宽之你何时去成都?走之前我们再去炭张家吃上一顿可好?”
苏昉笑着刚要开口。身后却传来一声“宽之——!”
众人回过头,却是苏瞻一脸肃穆看着苏昉。
苏昉淡淡行了一礼:“父亲万安。”
“随我来。”苏瞻抬脚往西北崇文院走去。
苏昉却站着不动,眉眼间若远山有雾。
“宽之!”苏瞻转身厉喝道,胸口起伏不定。阿昉竟然瞒着他上表,要往成都建立官学和女学,还要从成都开始,沿着利州路往秦凤路、永兴西路等地办学,他在朝中深得皇帝信任,此时自求外放,没有三年根本回不了京,竟然不和自己商量一声,他每三日都有书信回百家巷,却知道昨夜回京才从苏瞩口中得知。而他竟然故意夜宿陈家不归。
他是他的儿子!他是他的爹爹!
苏昉朝陈太初等人团团一揖:“太初先请去,我随后便来。勿忘记今日不醉不归。”
孟彦弼低声道:“记得是要让六郎不醉不归,宽之你可别退缩啊。”
张子厚微微扬起下颌,望向苏瞻,微笑道:“当面教子,背后教妻。和重这是做什么?今日是官家圣人百年好合的吉祥日子,为何你这般气急败坏?是洛阳发生了什么事不成?可要季甫替你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