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鹰却是难得地应和陆元青道:“陆书呆所言不错,这鸭翅的味道确实不如从前。”
沈白笑道:“原来邵鹰也曾是这里的食客?”
邵鹰却是哼了一声,“老子曾经有幸尝过……”
此刻正是吃饭的时候,客来客往的很是喧哗。
邻桌坐了几位衣着不凡的男子正在边喝酒边聊天:“做官做人能到聿波蓝这份上,真令人羡慕。”
说话之人是个年轻的公子,一身华袍却掩不住他酒色财气早已沾满之态。坐在他左手边的男子一拍他的肩膀,“佟公子想必是羡慕他了吧?”
“羡慕?你们谁不羡慕?年纪轻轻的就已入了内阁,前途不可限量,如今又要娶公主啦,那以后还不飞上天去?听说皇上极为宠爱这三公主啊,这公主喜欢的人,皇上又岂会不喜欢?这不,月底才会举行大婚之礼,可是这聿波蓝的封号早已定下来了。啧啧,‘金刀驸马’,皇上亲赐金刀一把,恩赐觐见可佩刀入内,这是何等荣耀之事啊!”那一脸酒色之气的佟公子一脸不忿之情,一边说一边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第二章古剑之谈
坐在佟公子对面的一位矮个子公子压低了声音道:“要说这聿波蓝的运气可真是好,以前能得那前任刑部尚书厉奉元的赏识,差点儿做了他家的乘龙快婿,如今又攀上了公主,啧啧,不过那小子的皮相就是好啊。”
那显然有些喝高了的佟公子却骂道:“狗屎运!姓聿的要是当初娶了厉奉元的女儿,如今别说是做官,恐怕性命都要不保。不过也是个见风使舵、趋利避害的主儿,炫耀什么?!靠着一张脸攀上公主,呸!”
佟公子身侧的那位公子却不怀好意道:“人家当年可是名动京师的状元公,嘿嘿,那一身红袍跨马游街时的壮观景象都够常人艳羡一辈子了呢!一直以来去给聿波蓝保媒的人可少吗?其中也不乏显贵之女,也没见他动心半个。不是一直说着早已与那厉家小姐订有婚约了吗?我看啊,人家是有眼光。想当初那厉奉元也是官居极品之人啊,谁会舍马骑驴啊?不过还是要说这聿波蓝有远见,后来厉家出事了,不也是立刻撇清关系了吗?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人家有才有貌又有远见和手腕,岂是你我比得了的?”
说话的公子左手边还有一位穿得跟花蝴蝶一般艳丽的公子神秘兮兮道:“说到这厉家还真有件奇事,不知诸位贤兄可听说了?”
那姓佟的公子便道:“马兄说的可是那对古剑吗?”
姓马的“花蝴蝶”神秘一笑,“据说这对古剑曾经是那位厉家小姐的兵器,叫什么‘雌雄双剑’的,后来厉家获罪之后满门抄斩,这对古剑就到了聿波蓝的手里。听说这对古剑来历不小,是什么世外高人赠予那厉家小姐的。这聿波蓝倒是个好命的人,好事全让他一人独占了。”
佟公子身侧的那位公子闻言摇头道:“自古所谓的古剑都有很多传说,邪门得很。再说了那剑再好也是死人用过的,还是惨死的人用过的,嘿,晦气得很!这剑啊再值钱白送给我,我也不敢要啊,偏偏姓聿的还当宝贝。”
佟公子闻言却讥讽道:“刚刚王兄不才说过人家聿波蓝独具慧眼吗?王兄怎么不想想这聿波蓝这般看重此剑,或许真有什么别的名堂呢?”
那小个子见二人话越说越僵,忙打圆场道:“嗨,我说佟兄、王兄,这是何必呢?自家兄弟为个外人伤了和气不值啊,来来来,喝酒喝酒。”
邻桌这几位的“高论”一点儿也没漏下,全被旁桌的沈白诸人听得一清二楚。
沈笑先愤愤道:“背后议论聿哥哥,没品行!”
宋玉棠忙应和道:“纨绔子弟,多是无稽之谈。”
邵鹰索性扔下筷子不吃了,不知想什么想得出神。
沈白依旧如常吃饭,微微抬头却见陆元青状似冥思苦想一般的烦恼,便问道:“元青在想什么?”
陆元青困惑道:“在下在想,这对古剑真的这么值钱吗?”
邵鹰闻听此言却冷声道:“老子觉得这对古剑的价值根本就不在于它是不是值钱!有些东西之所以对自己珍贵,往往不是因为物本身,而是因为使用它的人而已。”
陆元青闻言似是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向邵鹰,却顺着他坐着的方向看见刚刚高谈阔论的几人旁边的雅间帘子微微被掀起,一只修长精致的手露了出来,顺着那将帘子挑起的手往上看去,陆元青看到了手主人的脸,然后他呆住了。
似是察觉到陆元青神情有异,同桌吃饭的几人皆抬头向身后望去。
那人挑帘子从雅间中走了出来,本来极简单极自然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却令观者觉得仿似在欣赏一幅动态的秀美画卷。没错,这人就如同从画卷中突然走出的仙人一般,摄住了所有人的眼光。
他的身形、他的眉眼、他的神情无一不让人赏心悦目。
他的面容出众却神情冷漠,他似有似无地看向刚刚高谈阔论的那几名男子,却见刚刚还大放厥词的几人全都无声无息地静了下去,似乎刚刚他们的谈论只是别人错听了的玩笑一般。
男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浅到不能再浅的讥讽笑意,他漠不关心地想要转头,却突然发现那几人身后桌上一人直勾勾看向自己。
从小到大这样的眼神伴随他成长,早已厌倦到令他无动于衷,可是他还是向着那眼神主人所坐的那桌走了过去,只因为他看到那桌上还有另一个笑意闲适的男子在向他点头示意,所以他忽略了那眼神的主人,直接向那对他微笑着的男子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