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讯前来道贺的同学与同事们热热闹闹座无虚席。双方父母的位置都是空的,可这并不妨碍婚礼现场的一派幸福景象。
仪式已经开始了,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踌躇着,终于还是走向了已经显得寂寥的彩礼台。
桌后坐着的马尾辫女子放下手中正在清点的现金,看向来人。
那人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宽大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到面容。
他掏出一沓粉红钞票,放在了桌面上。
女子有些讶异,还好很快反应过来,例行公事问道:“先生,您是男方的还是女方的?”
“男方。”
女子翻开礼金账簿,一边提醒道:“仪式已经开始了哦,一会儿我帮您喊工作人员找个空座吧。”
那人却摇摇头:“不用了。”转身便走。
“先生!您还没说您的姓名!”女子慌忙喊道,却见那人充耳未闻,很快不见了踪影。
于是账簿最末尾的一万元金额上,姓名栏一直是空的。
多年后几个活跃的同学张罗了一次聚会,福垚笑嘻嘻地和老同学们把酒叙旧。
“想不到你连孩子都有啦!班长你真是太神速了。”
“哎呀,咋没把嫂子带来呢?真应该瞧瞧得是多漂亮的美人儿能把班长给收了!”
“呵呵,哪里,不漂亮不漂亮,”福垚忙不迭谦虚着,“她看孩子,来不了。”
“哼,净是假话,”学习委员撅着嘴拆穿道,“我就不信她没我漂亮,要不然,当时你肯定就选我了。”懵懂的情窦初开经过年岁的冲刷已经减了梦幻的羞涩,如今大大方方提出来,也并不觉得不妥。
几个男同学闻言大声起着哄。
“谁让你那时候把情书给了雷廷,”有人笑着调侃道,“你是不知道他多不靠谱吗?”
“哎呀,一失足成千古恨呐!”学习委员拍着脑门懊恼着,一桌子人哄堂大笑。
“说起来,毕业以后就没再见过雷廷了呢,他上哪儿去了?”一个同学问道。
“据说被首长老爹安排到了外地,隔得远,也回不来。”
“我听说他结婚了?找了个当地的妞儿,似乎是个小有名气的明星,那时候还轰动过一阵子。”
“哎呦,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你这消息严重滞后啊。他早离婚了,孩子判给了女方,现在他似乎还单着呢。”
“咋还说结就结,说离就离的?”
“好像那会儿是迫于家庭压力结的婚,两个人没感情,肯定过不到一起去啊。”
……
听老同学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着,福垚一言未发,猛灌了一口酒。
几年以后,在家族产业弃影和至声的辅助下,福垚成功破获一起陈年旧案,得到了局长的高度赞赏。
“这段时间辛苦了,”领导办公室里,局长踱着步子,对福垚说,“这起案件涉及到很多方面,上级最近来了文件,会有一位首都过来的警官接手后续工作,你要做好交接。他跟你是同级,所以沟通起来应该也不算困难。然后呢,警局打算准你一周的假,好好休息休息,养精蓄锐。”
“谢谢局长!”福垚感激不尽。
局长看了看手表:“首都的车差不多也该到了,跟我去会议厅吧。”
来客很准时,福垚听见叩门声,在空旷的会议厅里形成了回音。
“请进。”福垚喊道。
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警员推开了门。
这……这也不像是同龄人啊?福垚一脸黑线,冲局长投去疑问的目光。
“Boss。”却见警员恭敬地侧过身唤着,另一人走了进来。
时隔太久的重逢。
局长热情地迎上去,招呼着:“雷警官,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破获了那起重大案件的福垚警官。福警官,这位是北京刑警大队的雷廷警官。”
福垚僵硬地站起身,定定地看着这张较回忆里多了些老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