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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餐后，贺钟就要为昨天的事情收个漂亮的尾。这是贺燕山、贺钟、卜和泽的三方对谈，谈什么、怎么谈，沈逸仙没有打听，说到底这还是贺钟的事情，只是这次谈过之后，贺燕山就要遭殃了。
沈逸仙相信贺钟能把贺燕山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掉，现在没这种手腕，两年后也不能掀起一番风波。
做情报屋的秘诀是多看、多听、口不言。虽住在别馆，但能听取到的消息一点不少，主宅的消息在用人们的捕风捉影之下扩散开来。
有权势的大家族家族成员自带阶级感，会非常轻易的忽略每个普通人，但每个普通人提供的情报量比那些执绔子弟只多不少。上辈子沈逸仙以此为生，所以深谙此道。贺钟难得没有大家族里的臭脾性，沈逸仙怀疑是贺燕山给他的上下阶级感太强，让他像个苦命的打工人。
沈逸仙还听闻了《恶德门扉》中从未披露的情报，贺钟的名来源于生下他的Omega的姓氏，被贺燕山认回来的其他三个孩子则不同，都有自己正当的名字。婚礼的时候贺燕山露了个脸就走了，沈逸仙和最小的贺束己打过照面，其他两个没见到，只听了名字。
贺钟的“小老板”身份应当是把全世界的水都掺了进去，连名字都透露不出重视，只被贺燕山派遣去做脏活累活。
人，各种各样的人沈逸仙见得多了，被宠爱的孩子往往表现得无拘无束，哪像贺钟这样质疑天质疑地的。沈逸仙再度发觉贺钟的难搞，但凡换一个人，思维的主导权都会在他手上。
这两天也没忘记用终端和沈凤鸣联系，沈凤鸣对他相当担忧，生怕贺钟把他给处理掉。她是沈逸仙接触的人里难得可以沟通的正常人，信息来源不嫌多。纯粹是因为看热闹不嫌事大，从那天出言捉弄沈如云后，沈逸仙持续关注沈家的动向，沈如云似乎还没有缓过来。
“说来姐姐有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沈逸仙把夏春的特征细致描述给她，又补充道，“或者有感觉上相似的人。”
“这倒是没有见过，不过我会留心的。”
沈逸仙问这些无非是做提前准备，故事开始时夏春就是个移动的多性别通吃诱捕器，总不能是《恶德门扉》开始时才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他必须提前注意到夏春和贺钟还有没有其他不为人知的交集。
夏春受教育的信息、《恶德门扉》中活动范围的附近，沈逸仙都打通门路问过。总不能真的出现主角光环这种东西吧。
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这样即使有两年后的信息，还不足以让贺钟全身而退，沈逸仙扶着额头自语：“有够难办的……”
烦心了会儿，沈逸仙去庭院里随便走走。
贺家的庭院修缮得很漂亮，而且往往能收获意想不到的惊喜。譬如说，贺家被认回来的老大现在也在庭院里随便逛逛。
沈逸仙身边没人跟着落了单，贺博明身边则人多势众的，横着排开能把路都占满。
“喂。”
沈逸仙没回头，贺博明又叫。
“喂，没听到吗？”
“是在叫我啊。”沈逸仙没什么情绪，暂且停下，面对这个和贺钟仅有五六分像的Alpha。
贺博明咧着嘴笑，像个小混混：“没想到老三第一个结婚，可惜当时我和老二都不在，只有小弟见过你，我们哥俩还没见过。”
“大哥好。”沈逸仙呆呆的问候道。
“哈哈哈哈，你好。”贺博明嗓门不是一般的大，十米开外估计都能听清楚，“家族联姻归家族联姻，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好好过的。”
沈逸仙应承道：“贺钟很好。”
贺博明盯了他几秒，然后潇洒地向他挥手：“祝你们新婚快乐，我还有事情，就不打扰了。”
沈逸仙则是望向他离开的背影，眼里暗流涌动。贺博明不包裹他的野心和敌意，只是换成另一种方式展现，塑造他一个爽朗直率的好人形象。
不过在贺家，稍微纯良的人都被折磨出病，像贺束己那样患上些心理疾病。反倒是……的人，能自在活着。
还是应该多出来走走。沈逸仙想。
贺博明身边的几个都有股煞气，看样子像办完事情刚回到这里。那么老二贺仲文又被分配了什么任务，为何不见踪影。
贺家做金矿发的家，从一开始手就不干净，到贺燕山这一代外面都以为洗白了，不过是藏得更深，遍布的产业更多。
沈逸仙一直反复在庭院里走，直到贺钟向他发信息说事情解决，他慢慢向着别馆走回去，恰好和贺钟共行回到别馆。这里许多眼睛都盯着他们，要表现得不能太亲密，更不能太疏远。
等到进了房间，都等不及站定，沈逸仙抓着贺钟的手臂，埋进他胸口嗅吻信息素的香气。
“说实话，你这样子像磕了药的贺燕山。”贺钟说道，却还是任由他动作。
沈逸仙瓮声道：“你还是对生理知识了解得太浅薄。今天怎么样？”
“卜和泽还算有些眼力。下次他会带些更好的来弥补。”
', ' ')('不过这更好的会要了贺燕山的命。
“那就再好不过了。”
上辈子见了很多争斗的戏码，沈逸仙发觉不管多大的家族多大的企业，本质都是些草台班子，哪会有那么多天才出世，就算有，一个草包就能够拖累九个天才。
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永远都是把没用的领导者给杀掉。
“贺钟，”沈逸仙叫他，“我带你去玩吧。”
“哈？等一下……”贺钟跟不上沈逸仙的思考速度。
“总不会又有什么工作给你吧？看你大哥已经回来了，推给他。贺家太闷，一直待着不好。就当做蜜月旅行啦，蜜月旅行啦。”沈逸仙狡黠的笑道。
不会有人把蜜月旅行放在赌场的。贺钟很想这么说，但他已经上了贼船。
他听信了沈逸仙的谗言，向贺燕山告假。贺燕山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意外准许了假期，可能是当作贺钟的结婚福利。算来等他们回去可能直接就要处理贺燕山的葬礼，贺钟提前咨询了相关事宜。
准备是必须的。杀掉贺燕山算不上难事，但他死后产生的余波就像爆炸的新星，将会照亮整片天空，模糊昼夜，令许多人失去安宁。
只是没想到由沈逸仙操办的所谓蜜月旅行的第一站，是着名的海上赌场“蓬莱”。海上仙岛，如梦似幻，纸醉金迷。
蓬莱能让亿万富翁倾家荡产，也能让贫民一夜暴富。鱼龙混杂，各色各样的人都有，对于沈逸仙而言，是个同时满足他恶趣味和信息搜集的地方，每当没什么头绪的时候他就索性扎进赌场。
随着轮船起航，宽敞的大厅渐渐被筹码的声音填满，荷官和往来的无数宾客构成这场盛会。贺钟陪着沈逸仙站在隔层看下面往来的人，有人欢喜有人忧。
“先不问你从怎么弄来蓬莱的船票，还是两张——你喜欢赌？”贺钟隐约察觉到，这个沈逸仙和他调查的那个Omega大相径庭。
沈逸仙摇头：“不喜欢，我喜欢有趣的事，不过我没从赌博中获得乐趣。只是对我们这种坏人来说，这种地方是最绝妙的场合……各种意义上。”
吵闹的地方永远比密室适合谈事情，只要两个人贴得够近，唇形的波动不够明显，就不会有其他人听到他们的话。
“我们这种坏人，你这么看我的？”贺钟挑眉。
倒也贴切。贺钟已经记不清自己杀掉了多少人，所犯下的罪行早就罄竹难书，他只配继续当个恶人。
“哎呀，我可是陪着你一起坏到底了。但这次只会赢，不会输。”沈逸仙拍着他的肩膀，目光仍然放在下面，身体却向贺钟靠近了一些，“到适当的时机，你就都会明白的。”
这样看来当恶人也没有那么不好。贺钟微笑道：“那我拭目以待好了。”
他们一起走入赌池。即使有再多机制新奇的赌博机器，扑克也会永远存在于赌场中，毕竟与人斗的乐趣超乎想象，而且人也永远是新机遇的提供者。
沈逸仙与贺钟并排坐到赌桌之前，推出自己的筹码，他们还能够相贴着说些私密的话。“这里好吵啊。”沈逸仙不自觉地倚靠在贺钟身上。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拖着我来的，但我觉得这么干的人没资格抱怨吧。”贺钟看着牌桌，不自觉捏起沈逸仙的手指，“你好像真的健康了一些。”
对得起他连日来的胡吃海塞。贺钟也很好奇，沈逸仙平坦的小腹是怎么塞进那么多食物，并在吃空之后看向贺钟的盘子，问“你还吃吗？”。在得到否定答案之后，替贺钟把他的那份也解决了。
“对待食物我很认真。”
“游戏呢？”贺钟抽牌。
看着翻出的那张底牌，沈逸仙大笑道：“我可根本就看不懂这些规则，一切随缘好了。”
沈逸仙像个喝醉了酒的人，随便抽了一张牌，又随意的翻过。果不其然听到周围人的惊呼。
“21点，刚刚好。”沈逸仙笑着看贺钟，却发现贺钟也在看他，“怎么看我。”
他笑得太张狂，贺钟很难挪开眼睛：“原来你不喜欢赌博，喜欢赢。”
“赢是我最喜欢的东西，但你是我最喜欢的人。”
在纷乱的筹码声中，沈逸仙捧着贺钟的脸和他深深一吻，果然赢得了更大声的欢呼和尖叫，甚至还有掌声的存在。不知道谁开了香槟塔，背景变得愈发混乱，沈逸仙甚至能幻听到“让我们祝福这对新人”。
吵得可真讨厌。
但沈逸仙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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