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瑾言眯了眯眼,抬手掐住她的下巴,动作狠戾。
程序见状连忙上前打掩护:“屋里的人偷了暹罗进贡的紫玉珠,扣押期间遭人暗杀。方才这位周姑娘已经验过尸。”
见程序特意指了一下周宁意,程瑾言冷笑一声:“回春堂,周家?”
“这五皇子有眼终于也有珠了啊。”她打开他的手,双颊由白变红,指印明显。她对这位皇子实在没什么好印象,总觉得他一身戾气、随时会反扑。
“紫玉珠?”太子惊呼,“她是从何得此宝物?”
“她只说有人威胁她,但不知是何人。”程序并没有给容错阐述的机会,自顾自把太子的话接过来。
容错也并无汇报之意。
他一向不喜欢打没把握的仗,在没有弄清楚幕后黑手之前,他一个字也不想说。
“二位皇子今日来,所为何事?”程序扫过太子,把目光落在程瑾言身上。
风华正茂的男子正瞧着她,明眸皓齿,声音朗朗澈澈。
“我受父皇之命,前来带倪少爷回京。”
作者有话要说:
[1]宋慈(1186年-1249年),南宋人,著有《洗冤集录》,详细记录了验尸、验伤、检骨等多项内容。中外法医界普遍认为是宋慈于公元1235年开创了“法医鉴定学”,因此宋慈被尊为世界法医学鼻祖。
因本文架空,了解即可。
[2]风府,经穴名。
第26章残脂与馊墨
午后的雷雨滚落,不知哪里来的弃狗湿漉漉地躲进宅院大门屋檐下。看守的侍卫不忍心赶走它,从厨房寻了点剩菜撂在门口。
受命,回京。
这几个词比雷声还要震耳。
程序面色一僵:“皇命?倪少爷好大的排场,竟然要派皇子亲自来接。”
程瑾言眼波微澜,看不明白程序眸底的杀意从何而来:“他与大学士勾结,此案关系重大,理应交由三法司。”
程序走到他面前,沉默一瞬:“你要保他。”
男子视线下垂,后退一步:“他有罪无罪,三法司自会定夺。”
巧妙地避开了她的质问。程序心如死灰,她明白上一世程瑾言与倪允彦的勾结,也明白他出手,倪允彦死不了。
太子这才后知后觉地打量起程序:“这位姑娘是……”
“我副手。”容错沉沉地开口,示意程序回来,“不好意思,平时管教不严,冲撞了二位皇子。”
容错一直飞扬跋扈,太子性子又软弱,鬼怕恶人,他摆摆手:“缚行,这得好好管教啊。冲撞了我无所谓,这要是冲撞了五弟,那麻烦可就大了。”
程瑾言不再与他们纠缠,指挥手下将倪允彦带走。容错环手抱胸,挡在门前:“二位皇子,卑职有一疑问。”
两个银袍公子一同看向他。
“我锦衣卫戒备森严,不曾走漏风声,请问二位是如何得知,倪少爷与大学士勾结的?”
程瑾言不慌不忙:“容大人,这案犯都能横尸院中,想必还是守卫体系不够严密。”
见容错被怼得哑口无言,程序低笑出声。
皇子亲自来要人,容错也没有不放的道理。但这件事令他和程序心里极其不舒服,程序的计划一团乱。
她心情烦躁地进入孙婷所在的房间,女子躺在床上流泪,竟和赵素染的姿态有异曲同工之妙。
“醒了。”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程序明白,她还心存眷念,不愿意出卖倪允彦。
她退出房间,喊来昭雪,要回王府的腰牌:“去一趟南河镇,找一个名叫杏姑的人,就说你是京城刘侍郎府孙婷派去的丫鬟,要接小少爷回京。”
孙婷有一私生子,约莫一岁左右,亲生父亲不知是谁,但据程序推断,她死前在倪府见到木柱后,白发苍苍的老人怀抱一个两三岁的女孩子,赵素染一直未有身孕。
所以,这孩子极有可能是孙婷的孩子,她也正是靠着这个,顺利嫁进倪府当侧室。
倪允彦一走,虞梓芙已死,他们再留在这宅院里,毫无意义。
“你跟我走。”程序没有多想,只希望容错能待在她身边。
容错好歹也是个黄花美少年,贸然住进女子家,还是王府,内心十分抗拒:“我可不去,我还得去追查凶手,没空伺候你。”
“你不来怎么保护我啊?”
“你只要喊我,我随时出现。”
“……”
算了,她也管不了他:“那你多注意一下倪允彦那边的动静,他一旦无罪释放,立刻通知我。”
“我每日戌时寻你去。”他作出保证。
程序觉得这个方法可行,遣紫苏拿来纸笔,画出王府的大致地图。她圈出西院:“我住在这间房里,王府西院只有我一个人住,你可千万别走错了。”
容错将宣纸卷好塞进胸前:“放心。”
他转身欲走,程序拉了他一下。
“……”她扫一眼他的腹部,“万事小心。”
容错一怔,呵呵笑起来,摸了把她的耳朵,又说了一遍:“放心。”
周宁意是为了她才留下来,得知又要分开,心中很是不舍:“你随时来回春堂找我,报我名字,抓药全免费。”
程序失笑:“也欢迎你随时来王府做客,酒水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