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绝对忠贞,又被回馈了什么?在我看来,连那些散修都远比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弟子要来的聪明。”
说到最后,那练虚修士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功败垂成,谁能甘心。
他是有野心的修士,却终归败在了这里。
一朝梦碎,是人大概都难以接受。
筹划数年,终归没能逃脱掉同样的结局。
但……他说的话,苏玖并不赞同,不止是苏玖,很多宗门弟子都是不赞同的。
“我们从未忘记,我们的最终目的。
但我更没有忘记,在成为一个修士之前,我首先是一个人。
既然生而为人,便注定了在这世间之中有所为,有所不为,人合该有人性,倘若你为了一己之力连人性都失去了,你又凭什么称之为人?
你说你做的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这简直是我听过最好笑的话。
倘若真的没有关系,我们会倾执法堂之力走到这里?
你可知这裂口一旦打开,便不是你能够控制的了?到时候不止是和我们相干,更是和这天下苍生相干。
若是以往,我或许该称你一声前辈,但是现在的你,不配。
为了一己私利,你残害无辜,不辨是非,奸诈狡猾,又与魔勾结。嘴上说的冠冕堂皇,不过是就是为了自己的自私找借口罢了。
名门正派这四个字,从来就不是框架,而是一个正派的基准。
我无比庆幸我的师长将我教导至如此,让我不至于和你一样,将属于人性的丑陋暴漏于外。
我等在外出任务帮助别人,也纯属出于自愿,宗门从未胁迫。
何况,你怎么知道我们就没有从中获得一点好处?
因为执法堂,我结实了能和我并肩作战的好友,开阔了自己的眼界,了解了这世上我原本所不知的很多东西。
在我看来这些都是好处,都是我最宝贵的财富,至于别人的感谢?这在我们看来从来就不是必需品,因为我们本就不是为此才去做任务的。
而我们对于执法堂忠贞,是因为它值得!”
苏玖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反驳了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这一瞬,练虚修士看到这个骨龄不大的小女修的眼底有光在浮动,那是他从来都不曾拥有的光华。
这样的光,他也曾从别的名门弟子的眼中看到过,那个时候他在想什么?
记忆似乎有些久远,他已经记不清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仍然记得自己心底浮动的悸动,和不可忽视的嫉妒。
后来,这些都被他归为了“可笑”,而那曾经出现的悸动,也再不曾出现。
他想向原来那般扯出一丝嘲讽,但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在他的脸上成形。
只是淡漠的道“倘若你人生过尽千帆仍能坚持……”
练虚修士张了张嘴,最后半句到底还是没能说出来。
他闭上了眼睛,显然不愿意再同,这个耀眼到有些刺目的女修交谈。
黑暗和光明如何能并肩,当他们并肩之时,定是黑暗被照亮,而黑暗之中的脏污更是无处躲藏。
苏玖不知道的是,有一瞬间,有一双如深渊一般的眸子,曾在注视着她的时候,流动过短暂的流光。
很多原本因为练虚修士的话而动摇的修士,在听到苏玖那样一番言论之后,也都有些自惭形秽。
他们活得比苏玖要长,但心性却还不如一个小女修来的要通透。
真的是……真的是活该人家年纪轻轻便有普通修士一辈子都到达不了的成就。
草吟道君看着苏玖眼底划过一丝欣慰。
毓秀道君也点了点头,只是在用眼角余光看到旁边的男人之后,她的眼底又划过一丝疑惑。
这样的灵秀的人儿,真的是楚千秋和楚墨瑾这两个混球能教出来的。
“啧啧,不愧是我冰隐峰的人,像我!”
毓秀道君强忍着心中的嫌弃,没有当场翻出白眼来。
只有草吟道君凉凉的看了一眼楚千秋,大概是为了沧澜宗的面子,才没当场说他不要脸……
另一边,流华剑派的几位长辈,也在问云朝关于苏玖的事情。
魏昱道“方才这小丫头出手的时候,我便发现她出手的速度极为不凡,其施展冰丝的时候,所带动的灵气极为精纯,可以说在场没有一个人能比的过她的纯度。
五十五的骨龄,便有出窍的实力,根基扎实,不像是随便堆丹药糊弄上去的。
想来她便是外界传言的那个沧澜宗的天才吧。”
云朝没想到,自家师叔祖仅凭借苏玖那一招便看出这么多东西。
他倒也没否认,而是点头道“就是她,苏玖,十成冰灵根。”
魏昱的目光蓦然亮了起来“十成的冰灵根?”不过很快他又眯起了眼睛看向云朝“你二人修为差不多,你能打得过她么?”
云朝苦笑摇头。
魏昱倒也没有多吃惊,只是点了点头“那她基本就是同阶之下无敌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