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敬言理所当然地说:“表姑母和表姐的月饼也没有呀。”
只有他们自家人有。
黄敬文沉了嘴角,说:“我就是问你,为什么我和爹娘,和你,和妙云,都没有。”
黄敬言更理所当然地说:“因为月饼是我和姐姐做的,你又没做,你当然没有。难道我孝顺长辈,还要孝顺你么……”
黄敬文抿着嘴角,问道:“你们怎么不叫我一起做?”
黄敬言啃着月饼,嘴角边还有碎屑,眸光里满是怀疑,道:“……你会做月饼吗?”
黄敬文不会。
“哦,哥你就是想吃白食啦!”
黄敬文真是没话可说,他轻轻地揪着黄敬言的耳朵,道:“以后这种事,记得叫我。”
黄敬言捂着耳朵,有点委屈:“上哪儿叫你,下了学之后,鬼知道你去哪里了。”
兄弟两个虽然一同上学,但回家之后,黄敬文不是将自己锁在书房,就是去后山上,黄敬言找不见他,又常和黄妙云在一起,这几个月,倒是跟他生分了。
黄敬文说:“以后,我主动找你。”
黄敬言没说话,黄敬文找他,也得团月居的人放他进去才行呀。
酒席吃得很快,老夫人吃不得酒,很快就退席了,黄怀阳的目光总是飘向姜心慈身上,不知不觉喝醉了,黄妙云着人扶着他回去,他不想回去,直到姜心慈走了,他吹过风,才渐渐清醒。
黄妙云和黄敬言在黄怀阳跟前闹着说,想出去看灯。
黄怀阳虽然醒了些酒,却脚下无力,出不了门,黄敬文过来主动请缨:“父亲,我带着弟弟妹妹们出去吧。”
黄怀阳点了点头,拍着黄敬文的肩膀道:“他们两个就托付给你了,多带人手,早去早回。”
黄妙云暗暗窃喜,回去带了两盒月饼,才从角门出去,上了马车。
尤贞儿也领着丫鬟婆子,坐上马车,跟上了黄妙云他们的马车,黄敬言骑着马,在前面带路。
京城的照明坊有个灯市,每年中秋和元宵,那里最热闹,黄家的马车,去的就是灯市附近,但因马车和马匹根本进不去,到了照明坊的路口,黄敬文便让管事将车马找了地方留下,领着小的们,一路走了进去。
黄敬言问黄敬文:“是去找表哥他们吗?”
“嗯,他们在望江楼,邀了我去,既你们出来了,便一道去楼里找他们,也好有个照应。”
储家的人手,比黄家充沛,且厉害。
望江楼不远,也十分好找,不过一刻钟,他们便去了,楼下跑堂的说,储家的少爷,早交代下了,请他们速速过去。
尤贞儿挤得一身汗,落在人后,想叫黄敬文,却不敢当着黄妙云的面开口,她按下失落,硬着头皮追了上去。
一行人进得雅间,储家的几个早等着了,王文俊和大黑也在。
黄妙云一见大黑就心虚,进门的时候,下意识便后退了一步。
储崇煜躲在漆黑的屏风旁边,遥遥望着黄妙云,嘴边抿下了一抹笑。
王文俊料想黄妙云是怕狗,便将狗绳牢牢牵在手上,笑说:“黄小娘子安心,大黑跑不脱。”
黄妙云当然不怕大黑咬她,她是怕大黑认出她,倒是一旁的尤贞儿吓得不轻,直直地往黄敬文身边退,几乎要靠上去。
黄敬文却一把推开了尤贞儿,态度冷淡地道:“表妹,你若累了,去坐着便是。”
王文俊笑容玩味儿地瞧着尤贞儿,说:“尤小娘子也不必怕,这狗叫大黑,不叫小黑,原来的小黑已经死了。”
说着,他故意一松狗绳,大黑朝尤贞儿和黄妙云的方向奔了两步,将尤贞儿吓得花容失色,越发往黄敬文身边躲。
黄敬文又把尤贞儿推开了,他拧着眉头说:“表妹,周家人在对面。”
黄敬文未婚妻便是姓周。
尤贞儿脸色煞白,气都喘不匀了,诧异地看了一眼黄敬文,僵直地站在原地,随后一步步地挪开了位置。
黄妙云生怕大黑跑过来要她摸摸,也往后退了一步。
储崇煜从屏风后面出来,夺过了王文俊手里的狗绳,嗓音喑哑地道:“给我。”
黄妙云愣然抬头,这才瞧见了藏在暗处的储崇煜。
原来,他也来了。
黄敬言抱着黄妙云做的月饼,跑上前去,一份往桌上一放,一份往储崇煜手里塞,说:“表哥,这是给你们的月饼。”
他也没指明,除了储崇煜手里的那份月饼,剩下来的一份到底是给谁的。
储金煜正好来了食欲,笑哈哈伸手就想去拿,储归煜眼疾手快,抱进自己怀里,同黄敬言道:“谢谢。”
储金煜:“……”
储归煜竟然丝毫没有要分给他的意思,过分!
储金煜想着储崇煜平日里和黄家人根本不亲近,便转脸看着储崇煜,储崇煜抱紧了月饼,看都没看他一眼。
储金煜贼心不死,问道:“崇煜,你不吃月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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