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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她说,“太子,不管您打什么主意,我都不可能答应。”

谢元祐打开香炉盖子,随手丢进一块香料,慢悠悠说:“上了我的马车,没我发话,你还想下去?”

丝丝袅袅的青烟从香炉中飘出来,车厢里顿时充满一股甜得发腻的味道。

“这什么破香,甜死了。”谢元祐捂着鼻子,泼了一杯残茶进去,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谁把这香放车里来的?”

马车夫在外战战兢兢答道:“回殿下的话,上次您和李夫人外出,乘坐的是这辆马车,李夫人有话,不叫别人动暗格里的东西。”

谢元祐呆滞片刻,一拍脑门,坏了,这是助兴的香!

这个李氏,净给他找事。

顾春和显然也察觉到不对,惊声道:“停下,我要下车。”

谢元祐慢慢收起脸上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顾春和,我看上你了,跟我回东宫,你想要李氏死也使得。”

“不可能!”

“因为十七叔?”谢元祐伸开两条长腿,懒洋洋靠在大迎枕上,“你父亲叫顾庭云,是河东路王家的幕僚之一。”

顾春和愣住,“你知道我爹的下落?”

“王家可是我的嫡系心腹,先前北辽两个部落归顺我朝,就出自你父亲的手笔,王家送来的谍报上特意提了这个人。”

谢元祐扯开领口,舔舔发干的嘴唇,“那时我还不知道他是你父亲,李仁的事一出,我才了解你家的底信。”

“你父亲既然投靠了王家,就算我的人了,十七叔能放心他?而且顾家也是我的人,只要你愿意,我让那一家子跪下来给你们父女赔罪,探花的功名也还给你父亲。”

谢元祐歪着头看她,“这个条件不好吗,跟我不比跟他强?”

“多谢你告诉我父亲的下落。”顾春和说,“我不想跟他,也不想跟你。”

谢元祐的脸越来越红,低低骂了一句,干脆伸手去扯顾春和,“等你成了我的人,不跟也得跟。”

顾春和抬手,就要摁戒指内侧的开关时,不料张泽兰猛地向前一扑,用力抱住太子,“春和,快跑!”

顾春和怎肯一个人跑?

张泽兰回头看她,眼中没有一点的害怕,全是热切的期盼,看得顾春和一怔。

“快走啊!”她声嘶力竭地喊。

这一刻,顾春和读懂了她的意思,再不犹豫,掀开车帘就跳了下去。

她重重跌在地上,可能是扭伤了脚腕,疼得她半天才爬起来。

马车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正是晌午最热的时分,火辣辣的太阳挂在头顶,烤得地面都要冒烟,没有一丝的风,柳条儿无精打采耷拉着脑袋,知了尖声怪气地叫着。

顾春和呆呆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

张泽兰!

她似乎听见张泽兰兴高采烈地说:“那是太子!做不了妾,也能当个通房什么的,等以后太子做了官家,我就是后宫的嫔妃!”

“我再也不要饿肚子了,我再也不要别人欺负我了,我要做太子的人,我要所有瞧不起我的人,统统跪下给我磕头!”

“春和,你快走,把机会让给我,求求你了,要是失去这次机会,我一辈子再也接触不到这么高贵的人了,你快走,快走。”

顾春和笑了,笑着笑着又哭起来。

她不能说张泽兰做错了,她没有经历过张泽兰的苦难,没有资格指责她。

可是,张泽兰是她唯一的朋友!

下次再见面,或许两人就并不是朋友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想不通,也没法想,脑子乱哄哄的,有无数知了在耳边拼命叫,眼前的东西渐渐变模糊了,有了重影。

身子直直向下坠去,脚下好像有一个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就要将她吞噬。

“挺住!”有人张开胳膊,从谷底接住了她。

顾春和睁开眼睛,面前是谢景明满是汗水尘土的脸,眼睛通红,额上青筋暴得老高,已处在暴怒的边缘。

顾春和定定看着他,一瞬间惊恐与懊悔猛然爆发出来,“你怎么才来?”

她大哭起来,“我最好的朋友没了,我唯一的朋友……”

明明那是张泽兰盼望的,侍奉太子或许更有前途,为什么她会这样难过?

似乎有某种东西,正在割裂她和过去,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无可挽留。

谢景明抱住她,一言不发。

“说好了帮她找差事干,怎么反悔了。”顾春和忍不住怀疑自己,“真是我错了?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难道我才是异类?”

谢景明打横抱起她,语气温柔,似是在哄小孩子睡觉,“什么都不用想,好好睡一觉,今天的事,我必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太大意了,这次非要叫那些人心惊肉跳梦魂不安,往后谁再敢对顾春和出手,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个脑袋。

金乌西坠,暗色的雾霭笼罩住顾家大宅,莫名阴森森暗沉沉的,叫人心中不安。

等了一天的消息,顾老夫人也没等到李夫人的话,在国公府门口盯梢的人回来说,顾春和的轿子过午就回了国公府,挺平静的,没什么异常。

怎么可能?

李夫人布置了很多人手,不止是顾春和,包括她两个老乡那里都有人监视,只要她出府,就有一张大网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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