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明白了。
崔韫那厮当着他的面拐走了漾漾不说,还要让他帮着带孩子。
真是……真是令人发指。
另一座马车里,沈婳本打算送完崔韫就不再久留的。
“谢家的马车是镶了金吗?”
崔韫难得不同以往腰背挺直端坐如钟。他抖开束缚懒散随意。一手却是攥住女娘的手腕。
“这就打算走了?沈娘子还是留下来的好。”
沈婳缩了缩手,却没缩回崔韫的禁锢:“你若闲一个人闷的慌,不若将小鬼叫回来。”
“谢世子会照顾人,我将她留在,自然无需分心挂忧。”
崔韫瞳仁印着女娘姣好的面容,濯濯如水的眼神落在一处。直白的不能再直白:“难不成叫她回来坏我好事?”
崔韫将人拉近再拉进,一股力逼的沈婳不得不将半个身子压过去。女娘站不稳,本能的将手搭在车壁。试图同崔韫拉开距离。
从外头看过去,好似是她将崔韫堵住。欲行不轨之事。
沈婳清凌凌的眸子布满惊愕。
崔韫:“恐你忘性大。总得出格些,时不时的提醒着。”
沈婳怒。
“谁要你提醒!”
他按着女娘的后颈,将人彻底压入怀中,嗓音冷清,却在她耳侧低语:“我年十九了,到了娶妻的年纪,望沈娘子原谅则个。”
沈婳嗡的一下,耳根彻底热了起来。
她下意识忘了呼吸,如玉的小脸晕染了红意。紧张的一把将人推开,连连后退。
————
入夜时分,到了驿站。住的仍旧是来时分配过的屋。
谢珣见证了短短一炷香,女娘分神八回。
“漾漾。”
“啊?”
“阿兄说到哪儿了?”
沈婳烦闷的朝桌上一趴,叹了口气。不经意间露出一小截玉颈,上头留着小片被蚊虫叮咬的暗红。
很是显眼,也成功攫住谢珣的视线。
谢珣沉脸倏然起身,疾步朝隔壁而去。影一没拦他,他一脚踢开房门。
“崔韫!”
崔韫放下手头上的公务。就见谢珣怒目而视:“你个畜生!她不过刚及笄!”
“原以为你至少还有分寸,却不想直接不当人了!”
崔韫对上他的眼,倒也不隐瞒:“若非她有孝期在身,已然是侯夫人了。”
“我自认够克制了。”
谢珣气的手都在抖。
“可你不该那般侵犯她,未婚夫妻尚且还守着规矩。何况你们!”
他还没点头呢!
崔韫可别想做他妹夫!
饶是崔韫,也恍惚了一瞬。
他想,谢珣是误会了。
误会还挺深。
男子心眼却不少,他意味深长道:“行,下回注意。”
将谢珣气的够呛。
第二日赶路,阳陵侯府马车少了一人,又多了一人。
谢珣一动不动就坐在崔韫对面。沈婳让他驱到了谢家马车。
车内,两人之间的气压很低。准确而言,是谢珣单方面的低。
崔韫平平淡淡的,沉静而矜贵。
“世子对我似有意见。”
脾气最好的谢珣一声冷笑。
随后,崔韫将一张纸条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