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三少”的名号,郑隆心神一个激荡,手臂的力道果然轻了些。
冷小扇鼓足吃奶的劲儿,趁机在他手腕上狠狠咬上一口,听他疼的一吸溜,待手一松,她便一拍储物袋,从内摸出一张黄级下品定身符箓,转身一甩。
见郑隆果真被定住,她心下一喜,施展轻身术纵身便跑。
“好你个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老子就要将你办了,我看冷家能耐我何?!”
郑隆气急败坏,暗自运气汇聚全身灵力一举冲开禁止,只见手指白光一现,不分轻重的朝冷小扇后背丢去,一道不够,又接着第二道、第三道……
练气二层与七层之间天差地别,冷小扇根本不敌,身上也没有防御法器,结结实实挨了几下,便猛地向前一倾,人还未曾倒地,已然喷了一大口血,五脏六腑俱裂,很快昏死过去。
“跑啊,”郑隆冷哼一声,悠闲的走上前,抬脚在她后脑勺一踢,“爬起来继续跑啊!”
冷小扇身体痉挛的抽搐两下,竟不动了。
“喂,别装死,老子不吃这套。”
郑隆再踢两脚,见她还是没有反应,忙聚气在她头顶绕了绕,发现她体内灵力正在迅速流失,气息也越来越微弱,心下不免慌张起来。
他不是不曾杀过人,但冷小扇好歹也是同一家族庇荫下的人,麻烦可就大了。
郑隆急惶惶的将她扶起来,一掌抚在她的天灵盖,想要渡气给她。
下一秒,他却停住了。
倘若今日救活了她,往后真成为三少的炉鼎,那他的麻烦岂不更大?
还不如……
抚在她天灵盖上的手掌逐渐下移,指节划过她惨白细嫩的脸颊,郑隆情不自禁,低头吻上她柔软殷红的唇畔,一股血腥迅速在口腔里融化,心头那把火一瞬燃爆。
再也无暇思考,一把扯掉她的小棉袄,手亦朝下探去。
一滴眼泪才从眼角滑下已然结冰,唇畔的血液却因滚烫而流入脖颈中,渐渐染红了冷小扇颈上带的那棵乌木珠。似是感应到主人此刻的绝望与恨意,漆黑的珠子蓦地闪动几下,骤然释放出万道惊人华光。
只见华光结成光束冲天而起,瞬间将那郑隆击飞,并在静谧的夜空中绚烂而爆。
因位于郑家的领地,郑家人自然最先感应到。
而最先赶到的人竟是郑匡。
一瞧见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冷小扇,他额头青筋突突一跳,再瞧见不远处横挂在树杈上的郑隆,眉头立马紧紧皱起。
不一会儿,郑家的人陆续赶到。
郑昌和一个中年妇人见到树上已经死去的郑隆,立即放声大哭。
“这、这是怎么回事?”问话的是郑家现任家主郑斌,瞧见小儿子惨死,并不曾表现出悲伤的神情,反而好奇方才那声巨爆,他分明感应到,有一股震人心髓的威压,比之元婴修士有过之而无不及。
“肯定是她,是她杀了隆弟!”郑昌已从悲痛中缓过神来,手中幻了把剑,怒滔滔的砍向冷小扇。
“胡闹。”郑斌挥袖挡开,蹙眉道,“还未清楚始末,怎可随意伤人。”
“可是父亲……”郑昌正想分辨,瞧见郑匡冰冷的眼神,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将后面的话咽下,悻悻退回众人身后。
郑斌瞥了冷小扇一眼:“她是谁?”
郑匡沉声道:“冷四娘的女儿。”
“冷家那个四灵根女娃?”郑斌眯起狭长双目,神情微微变了变,“匡儿,你去看看她情况如何,可还有救。”
以他筑基期初期修为,完全可以用神识感应冷小扇的伤势,但一般修士皆有几分傲气,断不肯大材小用,为一些虾兵蟹将耗费心神。
“是。”郑匡面无表情的应了声,其实他早用神识检查过冷小扇的身体,并且一直留心观察,因他发现冷小扇体内的灵气在不断汇聚,好像是在自我调息。
既然还有意识,那就证明死不掉。但他还是装模作样的蹲□子,抬手聚气,朝她灵台探去。
便在此时,冷小扇突然睁开双眼。
骤然四目相接,两人都被彼此惊了一跳。
这一次,却是冷小扇最先缓过神,疾如闪电般抓住他的手腕,语气平静却寒意森然地吐出四个字,“你找死么。”
(下篇):
夏家的外院执事堂,已经许久不曾如此热闹了。
冷小扇独自站在大堂中央,以郑斌为首的郑家人密密麻麻的立在左侧,以冷不凡为首的冷家人三三两两聚在右侧,堂上端坐的,正是接到消息才从冷四娘床上爬下来的刘管事。
刘管事听郑斌禀告完毕,颇有些不解的望向冷小扇,未曾张口,冷四娘已然哭道:“管事大人明鉴啊,我家小扇只有九岁,修为也不过练气二层,一直未有精进,如何能杀死郑修士?”
冷不凡也哼道:“只因小扇在场,便要将这屎盆子随便扣么?你郑家莫要欺人太甚。”
郑斌倒是笑了:“谁知晓她使了什么阴招,要不然,大半夜的跑来我家后院做什么?”
“你……”
你来我往间,两家人再次打起了口水战,直到刘管事筑基大圆满修士的威压施放出来,才都愤愤不平的禁了言。
堂上霎时安静下来,刘管事的脑袋却越来越痛。
其实这案子非常明显,必是郑隆小子欲行那禽兽之事,恰被途径的高阶修士撞见,一招给取了性命,与那冷家丫头何干?
然而郑斌既然告到夏家执事堂来,估摸着是想要小扇给郑隆陪葬,从而杀鸡给猴看。
原也不难,郑斌乃是大少爷手下的得力助手,长女又在前些年嫁与大少做妾,他冷不凡比不起。可偏偏冷小扇又是冷四娘的命根子,对于此女,他尚未腻烦。
不如,重重罚上一罚,留她一条小命算了。
暗暗思忖一番,刘管事心里渐渐有了计较,正打算宣布结果,陡然发觉冷小扇正望着自己微笑,那笑容,说不来的磕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