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陆锦森是不介意现在公开恋情的,但他绝对尊重谢之棠的意见,于是只问:开幕是什么时候?
是星期天。谢之棠迅速接道。
他早在设定时间的时候,就想邀请陆锦森陪他一起参加开幕式,所以时间也就定在了陆锦森最有空闲的星期天下午。
陆锦森颔首,谢之棠继续说:我一个人,你只要陪着我就好了,其他什么也不用做。
陆锦森又深深望了谢之棠一眼,说:好,我记住了。
谢之棠不说话了,轻轻在陆锦森脸上剐了一眼,从靠着车门的方向转过来,把头靠在陆锦森肩上说:我有点儿困了。
陆锦森就抬手遮在谢之
棠眼前,说:靠一会儿,看看能不能睡着。
谢之棠就在陆锦森为他营造出的这一片黑暗里点点头,调整出了一个舒服的角度不动了。
谢之棠不再动弹,陆锦森也就放下了手。陆锦森并不觉得谢之棠能睡着,于是只想让他休息一会儿。
直到司机将车停在酒店的车库里,陆锦森正准备提醒一下谢之棠,低头一看,谢之棠倚着他的肩睡着了。
也许是最近没有休息好,谢之棠即便这样也没有醒。
陆锦森想了想,将谢之棠的头扶了起来,靠到了扯上。司机很有眼力见地立即下车帮陆锦森打开了车门,于是陆锦森解开了自己和谢之棠的安全带,干脆把谢之棠抱下了车。
谢之棠才被陆锦森抱起就醒了,但他才睁开眼就看到了陆锦森,便没有说话,重新闭上眼把他埋到了陆锦森怀里,不一会儿竟然又睡着了。
陆锦森抱着谢之棠,腾不出手,司机就尽职尽责的将陆锦森送到酒店房间里才离开。
保姆护工见陆锦森抱着谢之棠进来吓了一跳 ,正想询问就被陆锦森无声的打断,陆锦森朝护工保姆无声道:睡着了。
护工保姆立刻就注意起来,不再发出响动,接着陆锦森朝谢之棠的房间微抬了下颚让保姆帮忙把谢之棠房间的门打开,他好把谢之棠抱进去。
保姆蹑手蹑脚地轻轻打开谢之棠的房门,接着进去把谢之棠床上的蚕丝被掀开了,接着轻手轻脚帮谢之棠把鞋脱了放到鞋架上去,陆锦森就将谢之棠放到了床上,又去桌面上给他倒了杯水放在床头。
陆锦森看了两眼床上双眼紧闭的谢之棠,帮他把脸上散乱的发丝归置好,接着轻声道过了晚安才离开了谢之棠的房间。
谢之棠虽然没有动弹,但陆锦森是不觉得谢之棠睡着了的,所以对他道了晚安。
陆锦森从口袋里摸出终端,许岸仍旧没有回复。陆锦森一边往房间里走去,一边给李哲发了消息:谢之棠的公益开幕式我也会到。
李哲回他的消息向来很快,不过两分钟就回复道:boss,我是到了会馆再和你汇合吗?
陆锦森回了个好字,放下终端进了浴室。
陆锦森猜得不错,谢之棠确实没有睡着。准确的说,谢之棠被吵醒了,只是没有睁开眼睛,假装自己仍旧在睡。
他在陆锦森怀里,没有事儿什么比这还要重要了。
一直等到陆锦森说了晚安走出房间,谢之棠都没有睁开眼,他闭着眼,脑里思维混乱,但身上还残留着些许陆锦森的信息素味,慢慢地谢之棠闻着这个味道重新进入了睡眠。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等谢之棠睁开眼,天还是黑的。
黑暗空旷而孤寂,谢之棠怔了一会儿。才到陆锦森家里时,谢之棠也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
那时谢之棠也是睡得很早,于是起的也很早,他站在客厅里,可天色昏暗,客厅又空荡,恍惚间他便觉得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
但谢之棠现在并没有这样的感受。
当时的谢之棠惶惶的根本原因,是那时的情况太孤,且寂。
但谢之棠现在却并不孤,因为他心中有陆锦森,而他有去处,自然也就不再觉得寂。
谢之棠下了床,将床头柜上的水杯端起来一饮而尽,接着进浴室洗了一个澡之后才出了门,越过客厅推开陆锦森的房门,接着轻手轻脚地钻到了陆锦森的被窝里。
陆锦森迷迷糊糊地抬手让谢之棠能够更加顺利的钻到他怀里,等到谢之棠在他怀里找好了位置接着又把手臂往谢之棠腰上一搭,搂着谢之棠继续进入梦乡。
谢之棠没有睡意,悄悄盯着陆锦森发呆。
他太喜欢陆锦森了。
他最近想,他能为陆锦森做些什么。
谢之棠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什么结果。
最后他悄悄给陆锦森买了许多礼物,是很小,但他觉得陆锦森会喜欢的礼物。
陆锦森喜欢泡茶,他买了新的茶具,又拍到了很好的茶叶,只等着定制茶几到了之后就能摆到新房子里了。
他还给陆锦森买了一辆车,是仿照陆锦森喜欢的车型买的,奢华而低调,是最不容易出错的黑色。
屋子里的装修是他根据陆锦森的喜好设计的,负一层的健身房和游泳池,还有桑拿房,都是陆锦森所喜欢的项目。
但他仍旧不明白陆锦森怎么样才能开心,什么东西才能挑起陆锦森的喜悦。
谢之棠太喜欢陆锦森了,便想着对陆锦森更好一点儿,让陆锦森能更喜欢他点儿。
但随着谢之棠越来越喜欢陆锦森,揣度陆锦森的心思也就越来越难了。
陆锦森的情绪并不像谢之棠这样起伏不定,陆锦森太稳了。
他好像长期保持着轻松愉快的心情,从没有大喜,但也没有大悲。
即便偶尔遇上陆锦森心情低落的时候,他也会很快调整好状态,在健身房里泡上一两个小时,心情也就奇迹般的恢复了。
谢之棠呆呆地看着陆锦森的侧脸又想,如果每个人都是被上帝咬过一口的苹果,那么陆锦森大概是连上帝都不忍心下口的苹果,是神最完美的创作。
他之前之所以自杀,是因为他已经看不见未来、看不见希望了。
药物治疗失效极其影响他的情绪,他那时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避免和父母见面,不和护工保姆说话了。
整日浑浑噩噩,勉强度日,什么也干不了,什么也不想干。
谢之棠悄悄深吸了一口陆锦森的信息素,感受陆锦森的信息素慢慢在他体内产生反应,谢之棠换了药之后,已经很少犯病了。
正确的药物才能准确的对谢之棠的病情起到治疗作用,比起之前的状态确实好了不少,但他和陆锦森都很清楚,他是不可能被真正治愈的。
陆锦森在陆家老宅时提起的庄女士的医院,谢之棠也悄悄调查过,那家医院在国外。
谢之棠不是不愿意接受治疗,他只是不想和陆锦森分开。他的情感无法接受和陆锦森分离这件事儿,甚至找好了拒绝陆锦森将他送到国外去的借口。
陆锦森和他一直到现在仍旧是三天一标记,从未间断。如果陆锦森想要把他送到国外去,他就说没有了陆锦森的信息素,他会十分难受。像是戒断反应,这样的信息素波动会增加发病概率,也十分影响他的情绪。
谢之棠将这个理由翻来覆去地想了好几遍,确认了没有什么大问题之后,就一直埋在心里,等着陆锦森和他谈话。
但陆锦森一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