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应了一句出去了。许逸之放下手中的紫陶壶站起来,往亭子外走去。一边说道:“文儿跟我过去,杏儿把我的书收回去。”
许文应诺一声,跟着许逸之走出亭子。两人到后院西厢房许逸之的内房中。许逸之稍作洗漱,换上自己的紫色锦袍,从墙上取下一柄宝剑挂在腰间。父子俩一前一后的往前面议事大厅里走去。许逸之又想起一事,回头对许文说道:“你去告诉杏儿,不要把你大哥的消息透露给你娘。”
许文应着去许逸之的书房找许杏儿,许杏儿把许逸之看的书放回书房里,正要去大厅看父亲议事。忽然远远的花遮柳隐处看见许文东张西望的走过来了。许杏儿眼珠子咕噜一转,闪身躲在一颗柳树后面。许文沿着花丛中的小道往书房走去。猛听得身后一声惊叫。许文吓得身子一跳,转头问道:“是谁?”
许杏儿双手捋着肩上的小辫子笑道:“书读傻了吧?连我,你的亲妹妹都不认识了吗?”
许文生气的瞪了一眼许杏儿,往回走去。许杏儿在后面叫道:“二哥等等我,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许文这才想起许逸之交代给他的事情,转头对许杏儿说道:“都让你一吓吓忘了,爹让我告诉你,别把大哥的事情告诉娘。”
许杏儿反复的把一根小辫子缠绕在食指上又松开,说道:“我还刚要想着把这消息告诉娘亲去,让她高兴高兴。你没见她一天念叨多少次大哥?这两天饭都吃的少了”
许文说道:“爹说了先别告诉娘,我先去看书了。吿子章句的下半部还没看完。”
许杏儿跑过去拉住许文的手,说道:“我俩去前厅看看爹爹他们商议的怎么样了。”许文不愿意去,许杏儿不由分说的拉着许文往前厅走去。两人到了前厅里,只听见大厅中几个人争论的甚是厉害。许杏儿和许文从偏门进如议事大厅的侧室里。这侧室和大厅之间只隔着一个板壁。
大厅里一个人大声吼道:“你没听见那张六儿说了吗?我们只要敢报官,大侄子就处境堪虞。你还要报官。”许杏儿听出这是镖局的封副总镖头,只听另一个人反驳道:“那怎么着?以你的意见,我们拿着五百两黄金两千两白银去赎人吗?”
封副镖头一时也没了计较,不在说话。许杏儿拉着许文到板壁后面,她偷听了一会,大厅里大家都静悄悄的不说话,偶尔传来一声喝茶水的声音。许杏儿对许文悄声说道:“你把我抱起来,我看看那边怎么了?”
许文不情愿的蹲下身子,抱住许杏儿的双腿,把许杏儿抱起来。许杏儿从窗棂的空隙里看去。大厅里几个副堂主都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许逸之坐在一张八仙椅上,脸色凝重的在想着心事。
不一会,外面一个人高声唱到:“画戟门的薛老英雄到了。”许逸之一听,忙起身往外面走去迎客。镖局的大门里走进一个须发斑白,精神矍铄的瘦小老者。许逸之陪笑着拱手作揖道:“薛老英雄一向安好?平时少有闲暇,不通音问。今天劳顿薛老英雄大驾,实属过意不去。”来者正是画戟门的门主薛恒。
薛恒看见许逸之和他手下的几个副镖头,朗声笑道:“许老弟说的哪里话?大家一脉同仁,又是街里街坊的,说这话太见外了。”
许逸之说道:“薛老哥里面请。”
几个人说着应酬话,进入议事大厅中。
许逸之和薛恒几人入了座,许逸之命身边的侍童给薛恒上茶。薛恒说道:“老夫听说许老弟府上有急事,老夫不敢耽搁,忙赶了过来。不知是何大事?就请许老弟示下。”
许逸之从怀中取出那封信交给薛恒,说道:“请薛老哥过目。”
薛恒接过信看了一遍,捻着他那坚硬如铁丝般的斑白胡须,沉吟半晌后问道:“不知几位可有何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