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霍贵妃一嗤,放了茶盏,居高临下轻挑起霍思宁的下颌:“感情是这皇宫里最不值钱的东西,宁儿要是真想当这靖王妃,日后的一国之母,可得记着姑母今日给你的忠告。”
霍思宁瞪大了眼睛,吃惊地望着自己的姑母,难以置信她会说出这番话来。
霍贵妃见她一副呆住的模样,一看就是没经过宫里明争暗斗的小白花,她眼神颇为不屑:“你是想说本宫与皇上么?要是本宫跟皇后一样,真的与他讲感情,只知道默默站在他身后等着他发现,那本宫现在就不会有这一身荣宠,早不知死在冷宫哪个旮旯角落了。”
她松开霍思宁,躺回榻上,悠闲玩弄着手上精美的玫瑰红护甲套:“本宫的儿子本宫知道,有野心,桀骜不驯。京城才貌双绝的女子比比皆是,心存仰慕想做靖王妃的亦是数不胜数,延儿不搭理你也正常。既然现在你的仰视得不到他的怜惜,那就强硬点试着去征服,让他对你刮目相看。宁儿,告诉姑母,你能做到吗?”
霍贵妃话说得不紧不慢,如果不看她带着压迫意味的眼神,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温言教导。
可霍思宁一向了解自己的姑母,心狠手辣又不计一切,若是她被姑母放弃了,回了霍家,那曾经那些被她欺压的人肯定不会放过她。
光是想象被那些人羞辱的场景,霍思宁都忍不住一个激灵,赶紧点头:“姑母,能做到的,思宁一定能做到!”
“做得到就好,希望你记着今儿的话,别让姑母失望。”
霍思宁从地上起身,到榻边替她按摩着肩,信誓旦旦:“思宁一定不会让姑母失望!”
霍贵妃美艳红唇一勾:“光说可没用,每年一次的秋狩就要开始了,到时候抓着那个机会,表现给本宫看看。”
瞥了眼面前的人,她摆摆手,没了兴致再多言:“本宫乏了,你先下去吧。”
平夏见霍大小姐出了宫殿,才对霍贵妃道:“娘娘,思宁小姐性子浮躁,又争强好胜,怕是不适合宫里。霍府里比她沉稳知进退的小姐也有几个,您为什么不另选其她小姐进宫培养?”
霍贵妃揉了揉额:“若不是我大哥只有这一个嫡亲女儿,本宫又怎么会选这个蠢货进宫?长得一张娇花儿脸,却配个猪脑子,看着就让人不痛快!”
“至于府里那几个庶出的,不是上不得台面就是心思太深,若是本宫一个是识人不清,将来反被她们拿捏,那就得不偿失了。”
第55章 心思极深
郭娆亲自动手,将季瑜送来的茶花盆栽精心浇养,还挑了几盆紫袍出来放在闺房。
紫袍颜色红艳张扬,味道却清雅怡人,犹如清晨带露的河池花苞,自带沁人芳华。
郭娆忖着下巴欣赏这些娇花,瞧见一丛花儿里藏着片颓败绿叶,立马拨开枝桠,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将它剪了下来。
外面香云进来就看见小姐满心欢喜地修剪着世子送的花儿,她掩了帕子一笑,脚步轻快地过去通报:“小姐,妙涵姑娘过来了。”
郭娆正闲着无事可做,闻言一喜,放了剪子就奔出门去。
外面廊檐下站着一个人,一袭青衣,身段袅娜,正背对着门看满园美景,不是宋妙涵是谁?
郭娆走过去,拍了下她的肩膀,声音雀跃:“妙涵。”
宋妙涵正陷入回忆,闻言霎时回神,转头就对上女孩浅笑嫣然的脸,她一笑:
“阿娆,好久不见。”
郭娆在这京城,除了处着有些亲切的宋妙涵,没有能说心里话的好友,此时她拉了宋妙涵入闺房,心情很好。
宋妙涵接过郭娆倒的茶水,抿了口,带着歉意开口:“对不起,七夕那天发生了一些事情,这几日……也耽搁了,所以才没来找你。”
说着她从衣袖里抽出一个细长的雕花锦盒,递给郭娆,“你的生辰我一直没忘,这是送给你的生辰礼,你不会怪我送得太迟吧?”
郭娆接过锦盒,嗔了眼宋妙涵:“你能记得我的生辰我就很高兴了,又哪里会怪你。”
又迫不及待询问:“我现在能拆开看看吗?”
宋妙涵莞尔,点了点头。
锦盒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支雕着紫袍的流苏银簪,紫袍以艳丽血玉琢成,雕工细致,精巧绝伦,虽然它的样式简单,但古朴典雅。
郭娆父亲从商,她从小耳濡目染,见过的金银珠宝无数,一眼就看出了这流苏簪的价值不菲。
她很感动:“谢谢你,妙涵,我很喜欢!”
……
孟安第xx次瞥向一本正经翻阅书籍的男人,考虑半晌,终是开了口。
“主子……书拿反了。”
书案前就这样坐了半个钟头的某人,手一僵,淡定朝他扫了眼,而后若无其事翻转了书本,接着翻页,看,翻页――
孟安:“……”
他觉得主子最近有些不对劲。
譬如,在亭子品茶看景,看着看着,忽然摸向唇角,眺望远方的眸子莫名其妙就染了笑。
再譬如,在书房批卷宗,批着批着,就转上了宣纸,凌厉笔锋下的字迹变成了柔婉的女子倩影。
再再譬如,刚刚小厮进来换茶,不经意瞥见世子笑了,惊得一个手抖,于是世子最最钟爱的紫歙砚台悲剧了。
但是,世子居然没有发怒!只淡淡瞥了眼地上壮烈牺牲的瓷盏与砚台,一挥手,大度让小厮走了……
如此种种,事件虽小,却数不胜数。
他想了很久,最后将这一切归功于七夕那晚,表小姐成功拿下了世子的身心。
一朝识得情滋味,终于让寡情内敛的世子也有了些人情味。
啧啧,沉溺情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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