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黄昏,他到菡萏阁,突然拿出她脖子上的玉佩问那些奇怪的话时,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再加上后来那场争执,她冷静后一细想,就明白了导.火索在哪里。
是因为她佩戴了小攸送的玉佩,多年未取下。
季瑜瞥了郭娆一眼,是奔着她脖子去的,那里精致的锁骨欢爱红痕遍布,并没有玉佩。
他将她压在床上,撕她外裙时就发现了,那块玉佩不见了。
郭娆顶着他压迫的逡巡目光,却暗自松了口气,幸亏那日她明白过来后就取下玉佩了,不然这厮怕是又要一顿醋。
她有些无奈,却也甜蜜,环着他的腰,跟他解释:“……其实那块玉佩,它不是普通玉佩……”
她小时候落过水,其实当时已经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的,大夫都说没救,府里都挂起了白绸子。
是小攸,他突然给她戴上了那半块月桑花玉佩,然后不过两天,她就痊愈了,连大夫都说这是个奇迹。
后来她的身体就变得格外奇怪,从没生过病,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还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幽香。在她的再三追问下,小攸才勉强告诉了她一些。
他说那块玉佩不是普通玉佩,是天桑宝物,他做奴隶时在凤阳码头捡到的,它可以使人血液异于常人,使人长命百岁。
后来她母亲被祖母害得病危,她动刀取血医好母亲,恰验证了这一点,她的血的确变得与众不同。
当时她是信了小攸的话的,但现在想来,他的话可能真假掺半。
玉佩的确可能是天桑宝物,但却不是他捡的,而是他自己的。
说到这里,郭娆突然想起初来京城发生的一件事情。她眼神闪烁,欲言又止瞥向季瑜。
季瑜敏锐发觉她的异常,不动声色问:“怎么不说了?”
“……我……阿琅,我说一件事情,你不要生气……”
季瑜面上笑着:“你说。”
“……我从凤阳入京时,曾在京郊福来栈住过一晚。那晚……”
季瑜听到这里,摸着她纤细腰身的手一顿。
郭娆没发现他的变化,她的思绪沉浸在了那天:“那晚有人劫持了我,让我……给他家主子当解药,因为他家主子中了媚毒,我——”
“然后你用自己的血液救了他?”
郭娆话未说完,就被他打断。她呆呆地看他,“你怎么知道?”
季瑜眼神古怪看着她,邪魅的唇一挑:“我猜的!”
他一直很少将什么放在心上,但他一直记得那晚福来栈的皎洁月色,还有帐中美丽的姑娘。
季瑜想起那晚,又垂眼看向了怀里的姑娘……
两位主子和好,甚至比以前更如胶似漆,丫鬟小厮办事脚下生风,觉得府里的空气都比以前新鲜了。
这日天朗气清,季瑜亲自召见了陈骁兰。
书房。
他将花木牌拿出来,放在案上,开门见山:“阿娆已经将事情全部告诉我了。”
他说:“那位郭攸既是阿娆的弟弟,那便也是我的弟弟,我救他理所应当。”
话里宣布主权的意味太明显,陈骁兰如何听不出,他抿了抿唇。
孟安将木牌拿起来,交给了陈骁兰。
陈骁兰接过,话里真诚:“多谢魏世子。”
季瑜笑:“先别急着谢我,我也是有条件的。”
“世子请说,能做到的骁兰义不容辞。”
季瑜话中暗含警告:“他的蛊毒治好后,立马带他离开京城。”
虽然郭娆对他说,她对郭攸只有姐弟情谊,但一想到他们俩十多年的朝夕相处,还曾谈婚论嫁,他无法说服自己笑看他们续谈姐弟情。
郭娆这边他强硬不了,但郭攸那边,他无所顾忌。
对于季瑜不加掩饰的威胁,陈骁兰面上浮现出一丝苦笑:“……世子,他……罢了,我会尽力一试。”
其实,当初在郭攸出事前,他就找到了他。父亲也曾劝郭攸回天桑,从摄政王手中夺权,但郭攸眼中只有郭娆,他性子偏执,丝毫不听父亲的话。
这次,他醒来后,若是发现郭娆成了别人的未婚妻,明白了郭娆不爱他……
想象着那时郭攸会有的表情,他实在于心不忍。
最后要离开时,陈骁兰还是将心中一丝担忧问出了口:“……她,你和她之间,没出什么问题吧?”贺绪前两日入京,他听到了一些流言。
“她是我的女人,逍遥王世子管多了。”
一听这称呼,陈骁兰眉目微敛:“对不起,是骁兰僭越了。”
说完转身而出。
陈骁兰拿着花木牌快马加鞭到了边疆,请高月离出谷回京,来回日夜兼程,不过用了八天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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