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
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妃嫔,猝然从椅子上滑倒在地上。
众人的目光如刀锋一般,齐齐看向她。
第24章纷扰
那是位不太起眼的妃嫔,佟茉雪对她几乎没有什么印象。
佟茉雪已经在昭妃旁边落座,宋姑姑低声在她耳边说道:“那位是兆佳庶妃,皇五女允清公主的生母。”
一位皇女的母亲,存在感竟然如此之低?
康熙看向兆佳氏的眼神充满了探究,兆佳氏被这帝王凝视的压迫感,压得瑟瑟发抖。
她声音颤抖,头都要埋进地板里了,“皇上,此时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那拉氏脸上带着讥诮,冷哼道:“既然与你无关,那你怕什么?”
兆佳氏被她这么一讥讽,更不敢吭声了,只低头瑟缩着。
众人看向那拉氏的表情,变得耐人寻味起来,尤其是早先进宫的妃嫔,皆忍不住对她侧目而视。
兆佳氏自从被皇上临幸,生下了允清公主,便奉旨搬入了延禧宫。
延禧宫的主位娘娘是那拉氏,兆佳氏出身不高,也不得宠,且又只生了个公主,平日里没少受那拉氏的白眼苛待。
她这才变得愈加怕事,养成了畏首畏尾的性格。刚才皇上发怒,许是又将她吓着了。
康熙正要出言询问,梁九功便轻声禀告:梁渠带着内务府的记档进来了。
梁渠手里端着个黑漆承盘,承盘里放着一个本子,一个瓷瓶和锦盒。
他将记档呈给了康熙,然后跪在地上,托着承盘,等着被问话。
如月趁机在佟茉雪耳边轻言细语道:“格格,如岚把小贵子绑来了,人就在殿外候着呢。”
佟茉雪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明白。
康熙垂眸淡淡扫了一眼内务府的记档,便随手递给梁九功,示意他念出来。
梁九功细长的声音,缓缓念出:“四月初一,记佟格格领荷花粉三两。”
康熙冷冷道:“没了?”
梁九功躬身应道:“今年只有承乾宫宫人在内务府领过荷花粉。”
康熙环顾四周,目光扫过佟茉雪,见她神意自若,唇角便不由得微微上扬。
遇事有这份气性,还算有点出息。
他于是又看向地上跪着的梁渠道:“说说吧,可有在六宫搜查出什么线索?”
梁渠恭恭敬敬地将黑漆承盘举了举,声音清亮道:“奴才在承乾宫搜出一瓶荷花粉,又在延禧宫搜出一盒荷花粉。”
那拉氏听到从延禧宫搜出荷花粉,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还搜得出荷花粉?
她不敢直视康熙的眼睛了,眼神闪烁不定,想要和宫女锦雀交换一下眼色,又怕被人察觉。
不过是一瞬的时间,那拉氏的内心就经历了油烹火烤的煎熬。
梁渠接下来的话,让她那颗被架起来的心,瞬间就落了地。
“锦盒里的荷花粉是在延禧宫侧殿,兆佳庶妃的房里搜出来的。”
殿内众人一片哗然,纷纷侧目看向跌坐在地上的兆佳庶妃。
只见她神色惊惶,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身体还止不住地簌簌发抖:“皇上,真的不是我,借我十个胆,也不敢设计陷害皇子呀皇上。”
康熙揉着眉心,印象中兆佳氏素来怯弱,多年没关注她,怎么成现在成这副待宰羔羊模样了。
这让他忍不住打量起那拉氏来,那拉氏本来龟缩着,在听到梁渠后半句后,又嘚瑟起来,但被康熙深不可测的眸光上下逡巡后,她又不淡定了。
佟茉雪见兆佳庶妃可怜分辩的样子,反倒显得自己太过淡定了,于是也起身,不过只微微福了福身子,一副清者自清的傲然姿态。
“嫔妾也从未做过设计陷害皇子之事,并且嫔妾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一句话说得掷地有声,坦坦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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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原本因为她迟迟未露面,又确实藏有荷花花粉,而坚信她使坏的人,不由得开始意志动摇。
没有哪个做贼的人,会不心虚。
康熙面无表情地凝视她片刻,动了动手指,“既然你说能自证清白,那就把你的证据拿出来看看。”
事有轻重缓急,这个事件中,最重要的是小阿哥的病情,然后才是花粉事件。至于她姗姗来迟的原因,在解开小阿哥病症后,就不足为道了。
但佟茉雪是个锱铢必较的人,她要桩桩件件地将事情摆到台面上来说。
如岚端着承盘进到殿内,她还从未在皇上面前说过话。但格格被人诬陷,现在是她拯救格格于水火的时候了。
如岚跪在地上,将承盘托举,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但不卑不亢道:“启禀皇上,月初格格命奴婢去内务府领荷花花粉,是为了制作芙蕖香,这是芙蕖香香丸。”
见皇上示意,周院正一双跪麻了的老腿,蹒跚着起身,拿起一颗香丸,仔细查验了,道:“皇上,这芙蕖香内确实含有荷花花粉。”
如岚又道:“格格是在承盘里的书籍上,看到的香方,香方上写明了制作芙蕖香所需荷花花粉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