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平便看着他道:“我也想喝。”
左鸿文笑道:“好,自当给徐兄做一盏的。”
“不知贤弟寻常做茶喜欢用什么盏子?回头我去给你置办几件来。”
“徐兄只管挑你喜欢的。”
“我可不会挑,回头一道去逛逛,我买来送你。”
“嗯,好。”
徐环儿就默默地看着左鸿文三言两语就从徐承平那里套走了一套茶盏,不过徐环儿也知道,自家哥哥是故意的,就是要送他东西。
当真是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那边两位军师聊得火热,这边魏临也坐下吃饭,比起旁人,他还多了两块桂花糕。
这是霍云岚亲手做的,只有他有。
魏将军想吃什么好东西都是有的,他也不甚喜欢甜食,可偏偏这种娘子格外的照顾就让他分外高兴,脸上也带出了几分得意。
霍云岚见他笑,便小声问道:“表哥高兴什么?”
魏临没说话,只是在桌下捏了捏她的手。
自己高兴的事儿多了,件件都和表妹有关。
只是这些事儿现在不好说,还是晚上他们盖上被子偷偷说得好。
这边放松下来,郑四安却遇到了些麻烦。
他同谢潇一道下山,先去了将军府,拿着魏临给的令牌让管家周右瞧了,便开了库房,拿走了掇英草。
接着就要和谢潇赶赴太医院,照方抓药也就是了。
可还没等到太医院,郑四安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瞧了瞧面前站着的侍卫,又瞧了瞧后面金红之色的车架,郑四安便知道,这是王族中人,只是到底是谁他还拿不准主意。
寻常郑四安能瞧见的,除了萧成君便是萧淑华,旁的公主郡主县主多是只打过照面,从未敢细瞧过。
倒是有个婆子上前一步,冷声道:“见到襄平郡主,还不问安?”
既如此,郑四安哪怕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急,这会儿便也只能拉着谢潇,行了一礼,道:“下官见过殿下,殿下福安。”
而后,就听车舆里面传出来了个声音:“魏将军当真是朝堂新贵,身边的猫啊狗啊的架子都大了起来,见面都能装作没看着,这句福安可真让人当不起了。”
此话一出,郑四安便知道今日之事不好善了。
寻常这都城内人来人往的,也没见谁看到贵人就上赶着行礼的,偏偏用这个挑刺儿,明白这是没事找事来的。
可郑四安也不能当面顶撞,便把手上装着掇英草的箱子递给了谢潇,让他先拿好。
谢潇则是趁此机会低声道:“襄平郡主的父亲便是康亲王。”
康亲王……
郑四安突然记起,这位郡主便是为了给朱鹤求情,追了罗荣远的轿子,把罗荣远吓得缩回衙门里一晚上没出来的康亲王家小郡主。
后来听说康亲王气的去宫里告状,这才让朱鹤重判,这位小郡主也被康王禁足家中,修身养性,甚至请了道观里头的女道士到家里来给小郡主开解。
没想到如今终于出了门,就被自己撞上了。
郑四安便转过身,对着襄平郡主的车架道:“下官失礼,还望郡主恕罪。”
可襄平郡主许久都没有说话。
郑四安有些疑惑的抬头,而后就看到车舆的帘子被风吹起了一道缝隙,而从里面露出了一双眼目,瞧着是王族萧氏独有的凤眼模样,可是此刻半分不见贵气,只有怨怼和憎恶。
饱含恶意的目光是很骇人的,郑四安瞧见便觉得背后一凉。
殊不知,襄平郡主的心已经凉透了。
她是一颗心都挂在朱鹤身上的,外人不知道的是,之所以襄平郡主死心塌地,也是因为那放浪惯了的朱鹤把她的身子给占了。
这是襄平郡主跟他之间你情我愿的事,襄平郡主从小骄纵惯了,自然不觉得自己被人骗,只觉得是情难自抑,一切水到渠成罢了。
也正因如此,在朱鹤出事之后襄平郡主才那般努力的为他奔走。
可就在她跪求康亲王的时候,肚中孩儿就落了胎。
这才真的让康亲王怒的红了眼珠,入宫告状自然半点不敢透露自家女儿的丑事,对外也从未说过一字半句,只恨不得把朱鹤大拆八块喂了野狗。
小郡主所谓的在家中修身养性也并不是真的在念经,而是因为滑胎不得不说静养身子。
等襄平郡主终于得以出门时,方才知道朱鹤早已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到都城,朱家也如高厦倾颓,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至于伺候她的女婢婆子,皆是没了踪迹,想来也是丢了命的。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襄平郡主满心怨毒,可到头来她却不知道自己该恨谁。
康亲王如此待她,是一片慈父之心,襄平郡主就算怒极也知道她如今能保全名声其中少不得康亲王的筹谋,只怕也要忍下诸多委屈。
楚王是流放朱鹤推倒朱家的第一人,但那是王上,也是襄平郡主的伯父,她不敢,也不能恨他。
思来想去,襄平郡主把目光汇聚到了罗家和魏家身上。
罗家判了朱鹤,魏家得了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