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有一种一家三口一起出来玩的即视感,就这么坐在后面什么都不干开心和满足感依旧能在心头来回穿梭跳跃着。
这种感觉艾巧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艾巧的母亲也是个老师,拿着不高不低的薪水,和艾巧的父亲过着平平淡淡毫无趣味的生活。
从艾巧记事以来她就很少能见到两人说笑,二人甚至连交流的次数都很少,除非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需要商量时才会勉强说上那么几句。
从小到大家里的气氛都很冷清,冷清到都有些诡异了,让小小的艾巧心里总是装着莫名的恐惧。
明明家人都在身边,却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聊天,仿佛彼此之间都是空气,触不到听不到也感觉不到……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着,陪伴艾巧从幼儿园一直到了小学毕业,在她快要升上初中的时候,这种怪异的关系终于结束掉了。
艾巧的父亲选择了离婚,他将房产和钱全部留给了艾巧的母亲,自己则决定净身出户。
同样的,他也没有带走艾巧,将艾巧永远的留在了那个充满恐惧与绝望的家。
艾巧记得清清楚楚,在父亲离开的那一天母亲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正常人应该拥有的情绪。
她在哭,哭的惊心动魄撕心裂肺。
也就是在那一天,她们的生活彻底陷入了黑暗,像是一块黑色的瓦砾,无论费尽多少努力和艰辛,也永远都是化不开的死局。
在艾巧上初一的那一年她的母亲又交了个男朋友,是个比她年轻十四岁的男子。
他抽烟喝酒打架斗殴,身上到处都是伤疤,猛地看上去哪里都不好,但如果你和他相处的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他还是有一个很大的优点的。
嘴甜,能说,能骗。
这项技能优秀到竟然能将比他早生了十四年,有着这么多年人生阅历的人民教师都骗了。
他就这么一点一点地引导着她,带她走向了绝望的深渊。
一场恋爱的梦醒了,幸福也破碎了,他卷走了艾巧家中所有的存款。
这样一来,原本过的就十分紧张的生活变得愈发紧张了起来,艾巧的母亲也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竟然在恍惚中对自己的学生伸出了魔爪。
一件件虐待殴打学生的丑闻传出,彻底扼杀掉了她前进的道路,将她死死地打入地狱,再也没有起身的机会。
“你后悔吗?”艾巧记得自己曾经问过她。
当时的母亲在笑,笑容扬的很大,看上去没有丝毫的悔恨感,竟然还有些骄傲。
“我不后悔。”她说,“他们都该死,所有人都该死。”
“艾巧,包括你。”
……
艾巧逃走了,带着身上仅有的二百元,再也没有回去。
也就是在这样落魄的时刻,她遇到了和她同样落魄,却也同样拥有着坚定眼神的柳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