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周根本连打开光脑看看到账的打算都没有。
说到怀表就会想到兰斯,说到兰斯就会想到皇宫,说到皇宫就能想到他不愿意想到的簪花宴会。
高强度连轴转都很兴奋的大脑神经忽然发出刺耳的“我很累,我太难了”的警告。
时周参加过两次宴会。第一次他们初来乍到帝都,老公爵像打扮洋娃娃一样把他和时清带到众人面前溜了一圈,宣告认回了两个便宜儿子,他和时清尚未长开,忐忑地接受所有人的俯视。
第二次是他来到了兰斯身边,一场宴会遭受无数的捉弄,兰斯温柔地和他说一声“抱歉”,那时候他不知道他说出这句话的原因,现在想来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他在向一枚被利用的棋子施舍无关痛痒的温情。
第三次,也就是现在。
时周生无所恋地被压在黑色皮质座椅上,耳边电风吹呼噜噜的暖风怼着他的头皮凹造型,托尼正矫糅做作地发出惊呼,一声更比一声高:
“天呐,你发质真好。”
“天呐,你皮肤好爆了。”
完全没有看见时周越来越臭的脸色,装瞎能力满分。
时清黑色合身西装,俊秀得到如同油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姿态闲适得撑手看时周。
时周闭眼错过他的视线,眼不见心不烦。
冒着冷气无视托尼陶醉自我的感叹走出去,时周弯身钻进车里,紧缩着靠窗,如果不是不能钻车底,他一定特别愿意,只要可以不和时清共处一个狭小的车后座。
“一会儿哥哥先落座,我有事要和人商量。”时清调高窗户的空隙,“不要吹冷风了,你容易头疼。”
时周“嗯”了一声。
“首军的生活好吗?”时清继续寻找话题,手指在膝盖处轻轻敲点。
“还行。”时周言简意赅。
时清不可能不听清时周的敷衍,转身望了时周精致的侧脸很久,自顾自笑了笑,手指摩挲着手上的指纹,把目光放在时周空无一物的手指上,意味不明地笑一笑。
所谓的簪花宴在白天说白了就是赏花宴、比美宴以及相亲宴,帝国的小年轻们眉来眼去,以花掷人聊表心意。到了晚上的正宴时,重要的高层人员才会逐渐到达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