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尔依旧一副和蔼的老模样,看起来格外像一个白胡子的圣诞老人。利用医院精密的仪器进行完整的流程下来之后,他推着架在鼻梁上的眼睛,慈祥地给时周分析:“大脑太累了,你得休息。最近一段时间尽量少驾驶机甲,快要期末了,顺便给自己放个假。从结果来看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以后得更注重保养了。我给你开一些药,你按时服用。”
时周乖巧诚恳地点头,实际上神游物外,等到他说完之后询问:“报告能让我复制一份吗?”
“怎么了?”克雷尔似乎感到有些诧异。
“就是觉得这个图片看起来很有意思,如果不可以的话就算了,不好意思。”时周单纯对着那些波动曲线感到有趣。
“当然可以。”克雷尔舒展着皱纹,像对待自己很宠爱的小辈。
时周点头道谢:“能复制两份吗,我把一份发给司凛,免得他总是不放心。”
克雷尔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大笑:“当然可以了,司凛真的很重视你。我认识他这么多年,没有见过他对工作以外的事这么上心过。”
“可能我也是他的工作之一吧。”时周耸耸肩不肯承认。
克雷尔脸上出现了一种名为心照不宣的笑,他放松地靠进座椅之上:“对了,如果你能可以的话,就劝劝他,他和你一样需要好好休息,他的字典里总没有‘劳逸结合’这个词语,让我很难过,我想他应该会听你的话的。”
时周不自在地咕哝地答应下来,摩挲着指腹上的指纹:“我试试。”
聊到这里,他此行的目的差不多就要结束了,整理好袖口领子等衣物,把检测时被迫收缴的匕首重新塞回身上,他站起身刚准备开口,克雷尔打断了他即将到来的道别。
“对了,上回受伤的是你弟弟吗?他的情况貌似有些不乐观。”
时清?
时周又慢慢坐了回去,等待着克雷尔多透露的消息。星际杯比赛之后,他自己的事情乱成了一锅粥,根本没有其他的心思再管其他。现在想一想,确实很久没有听见过时清的消息。
多余的同情心不会再有,除了好奇他更担心凤凰为此暴露。
不知道克雷尔刻意隐瞒还是本身知道的东西就不多,给出的信息十分有限:“他一直在军事医院接受专家治疗,但是我相熟的同事告诉我,他的精神创面太大难以弥补,甚至可能面临精神力降级的风险。”
时周愣了愣,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愿,但半晌后竟生出了古怪的嘲讽感。命运真是兜兜转转,把自己的经历报复在了他的身上。
克雷尔混到今天,自然也是个人精,见时周无继续交谈的想法,主动先道了別:“去吧孩子,不耽误你的时间了,记得拿药,做了测试之后可能会头晕,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