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严玏的乳母颇为惊讶,忍不住打量了严璟一番:“还从未见三殿下看见哪个生人如此开心。”
严璟低着头凝神看着这个跟自己留着同脉血缘的小不点,觉得莫名其妙地就从心底氤氲起一点柔软的东西,而后他听见自己缓声道:“他长得有点像崔嵬。”
崔峤十分讶异,朝着严璟脸上看了一眼,而后才道:“都说外甥肖舅,玏儿眉眼之间确实有些像阿嵬。”
那乳母是崔府送来的,在崔府多年,对府里的事了若指掌,听见这话不由跟着附和:“可不是像小公子,不光眉眼像,脾气秉性更像的很。我记得小公子小的时候也像咱们三殿下这样,整日里吃饱了便睡,睡醒了就睁着眼玩,也不哭不闹,好哄的很。”
崔峤轻轻笑了起来:“小的时候是好哄,能跑能跳之后就麻烦多了,整日里在府里乱跑,一个不注意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当年母亲不知头疼了多久。只盼着玏儿到时候能比他舅舅乖一点。”
听着崔嵬的家人谈论他小时候的事情,严璟心底涌起奇怪的感受,就好像能够看见还是小团子的崔嵬的样子,他唇边漾起笑纹,又忍不住低头看了看严玏,越看越觉得这小不点在与崔嵬相像。
就这么瞧了一会,严璟伸手从怀里摸出方才那个锦盒,拿出里面的玉佩,朝着崔峤道:“这玉佩是儿臣偶然得的,回都城前在云州城外找了高人开光,希望能庇护三弟此生平安无忧。”
崔峤目光落在那玉佩上,只扫了一眼便看得出来,那确实是一块好玉,加上方才严璟说话的语气,倒确实是十分诚恳,便点了点头:“本宫代玏儿多谢殿下心意。”
严璟见崔峤表情和缓,也松了口气,在乳母的鼓励下拿了那玉佩去逗弄严玏,严玏对于莫名出现在眼前的东西好奇的紧,抬手抓住了玉佩的挂穗就要送到嘴边,严璟慌忙伸手去挡,跟着就被严玏抓住了手指。
婴孩的手稚嫩的很,严璟整个人就像僵住一般不敢有丝毫的动作,生怕一不小心碰痛了这小不点。严玏倒是比他果断的紧,在他错愕之间,已将他整根手指拉到了唇边,毫不客气地糊了口水上去。
严璟整个人凝滞在原地,手足无措地看着拉着自己手指啃的开心的严玏,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看向了崔峤。崔峤对上他的求助一般的目光先是诧异,顺着望了过去便忍不住笑了起来,朝着乳母点了点头:“快帮帮瑞王。”
乳母轻而易举地就将严璟的手指解救出来,严玏玩物,不由失落,一张小脸抽成了一团,乳母立刻将一只布老虎递到他手里,严玏便立刻将方才的事忘在了脑后,抱着那布老虎继续啃了起来。
严璟对那布老虎颇为好奇,忍不住伸手戳了两下,一旁乳母热络地开口:“说起来,这布老虎还是上次小公子回都城带回来的,咱们三殿下别的玩物都不喜欢,只要得了这个便开心的很。”
听见崔嵬的名字,严璟忍不住弯了眉眼,他伸出手指轻轻地碰了碰严玏的脸:“他知道会开心的很。”
第五十章
纵使先前与严璟并无太多交集,对其了解不多,但几次三番之后,崔峤也看得出来今日严璟身上的反常,毕竟当日在围场之上,这瑞王阴阳怪气的场景可还历历在目,今日主动带着贺礼来探望严玏已是莫名其妙,更别提……
崔峤端起手边的茶盏,手指漫不经心地从杯壁上抚过,而后抬头看向严璟,缓声道:“听殿下的语气,倒是很了解阿嵬。”
严璟去摸严玏的手指收了回来,微抿唇,还是回道:“在西北的时候,与侯爷略有交情。”
“略有交情,”崔峤重复完这四个字微微挑眉,而后轻轻笑了一下,“若说是前段时日殿下与阿嵬的交情,本宫倒也略有耳闻,不仅本宫有耳闻,这都城里面但凡认识你二人的,应当都听说了不少,哪怕,是咱们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