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云昶咬了咬牙:“没事,我再——”
“店长,”唐染攥紧手机,声线不自觉地绷紧起来,“骆骆的任何事情,我希望你都不要再瞒我了。”
谭云昶一噎。
过去好一会儿,在唐染的再次催促后,谭云昶只得开口:“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和你说这些,万一让骆湛知道了,估计要追着我满街捶的……”
唐染紧张得屏住呼吸:“到底怎么了?”
谭云昶:“从这周四到今天,骆湛已经有整整三天没在实验室露过一面了——他的手机打不通,我给骆家打电话,他们不肯透露,我去骆家找人,他们也不放我进去。”
唐染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下,瞬间所有思考能力就清了空。
过去好几秒,她才脸色发白地问:“骆、骆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我也是这样猜测的。我们有个朋友叫齐靳,他消息非常灵通,很多事情我们也是找他打听,所以联系不上骆湛以后我就去问了他。”
谭云昶说完,似乎有些迟疑地停下来,斟酌了一两秒他才为难地开口:
“按照齐靳的说法,骆老爷子今年的寿宴不知道什么原因推迟到了这周三。唐世新代表唐家上门拜访,骆湛当着许多名门望族的来宾的面公然忤逆顶撞了骆老爷子,直接和唐家撕破脸、再没任何余地地绝了两家婚约的可能性……”
谭云昶沉默下来。
而唐染呼吸都轻轻发抖,她紧紧攥起指尖,掐得掌心都发红深陷了也没意识到:“然后呢?”
谭云昶叹气:“说是,说是骆老爷子气疯了,当场请出他们骆家祠堂里的家法棍,要骆湛答应婚约、再向唐世新道歉,不答应……不答应就打到他改口、服软。”
唐染眼神一颤:“那他答应了吗?”
谭云昶默然半晌,幽幽地叹了声气:“齐靳说,骆湛跪着的那块青砖都淌成血泊了……直到昏过去前,他一个字都没说过。”
“——!”
第94章
骆家主楼, 理疗室。
骆湛穿着宽松柔软的深蓝色理疗服,俯卧在理疗室的真皮理疗床上。
骆湛身上的理疗服是长裤和短袖上衣, 从手肘往下的部分都裸露在空气里。他的肤色是偏冷色调的白,这也就使得他露出来的手臂上,那些青紫淤痕变得更加扎眼。
理疗床旁,一位看起来五六十的年纪但精神矍铄的老人拧干手里浸过药汁的棉毛巾, 在空中一掸。
伏在理疗床上的骆湛微皱起眉, 将头转向另一侧:“这药汤里加的什么东西?”
老理疗师笑起来:“嫌它难闻?”
“这味道该是难以忍受吧。”
“那就奇怪了, ”老理疗师戏谑地说,“我们小少爷连骆家的家法都能扛下来, 怎么一道药汤的味道就忍受不了了?”
骆湛闻言一顿:“那是为了拒婚才挨的家法, 现在可是白白忍受。”
“哦?条件一样的话,那小少爷就能任这味道了?”
老理疗师一边和骆湛说话来分骆湛的注意力, 一边将还热的棉毛巾敷在骆湛的右手臂上, 慢慢按摩起来。
力度再轻也是伤处,更何况想揉开皮下淤血,太轻的力道也没有作用——老理疗师那双筋骨有力皮肤粗糙的手隔着浸过药的棉毛巾一按上来, 骆湛的眉已经顺着痛觉本能皱了起来。
轻缓出一口凉气, 骆湛枕着理疗床上的矮枕, 懒洋洋地勾了下唇角:“如果条件换成一样的, 别说让我忍这味道, 让我喝干了它都行。”
老理疗师一愣,手下力道就失了准数。
“……啧。”
骆湛被按到痛处,咬牙压住闷哼, 身体却抑制不住本能地哆嗦了下。
等被那一瞬的疼意“绑架”的神经系统恢复正常运作,骆湛气得发笑,扭头看向老理疗师——
“骆家的家法其实是两套吧?上套是在我爷爷那儿挨打,下套是送你这儿理疗?”
“抱歉喽小少爷,人老了,手不稳。”老理疗师好脾气地笑笑,低下头去继续给骆湛按摩淤血位置,“为了不娶唐家那个受这么多罪,小少爷是有多不喜欢她?”
骆湛趴回去:“我可不是为了她才受罪的。”
“那是为了何方神圣?”
“……”骆湛垂眼,到某一刻嘴角无意识地勾起来,“秘密。”
老理疗师跟着笑:“行啊,那我就等着以后见见那位还没进骆家家门就搅得骆家里外乱成一团,还能叫我们从小到大巴掌都没挨过一记的小少爷被打成这样的厉害小姐吧。”
骆湛轻声嗤笑,却没反驳。
这边按摩持续不久后,理疗室的门被叩响。
家里的佣人拿着话机进来,到理疗床边停下了:“小少爷,是找你的电话。”
骆湛闭着眼皱着眉,没回头:“谁的?”
佣人犹豫了下:“大少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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