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森之也笑,不说话。
青年自讨没趣,也不恼,转头对胡渊耍宝,“我喊你渊哥行不行?嘻嘻嘻,我哥是不是很坏啊?”
胡渊看着自来熟的青年,“可以!我喊你森涵?……你是哪个涵?”
俩人热切交谈起来,不一会就笑声连连。
门口来了一个女人,一身黑,打扮得体,气度雍容,头戴黑色纱帽,穿黑色高定套装,及膝裙,小高跟尖头黑皮鞋,皮质柔软细腻,手拎黑色挎包,看年龄有六七十岁,腰板笔直,是个很迷人的老太太。
虽然她穿得很美,但一身黑总是不太吉利。场馆内有人小声议论起来。徐大伯看到女人那刻,脸色大变,混合着惭愧、羞耻、痛苦。
他慢慢走到女人面前,“阿姨,您来了……”他神色痛苦,语气悲伤。
“别喊我!徐容让,我今天来就是要你,你今天的成功,都是我儿子用血肉换来的!”女人情绪激动,声音变得尖利,却蕴含了极大的痛苦,忍不住大恸,却又极力压抑,只能看到眼泪滴落。
徐大伯用手掩面,悲痛万分,“是我……对不起他……是我……”
女人仰起头,不让眼泪滴落,在身后人的搀扶中离开。
青年冲两人点点头,快速跑到大伯那边,细声细语地安慰着。两人走向后台。
展馆瞬间被一种悲伤的气氛笼罩,众人忍不住窃窃私语。“听说画家有个相爱的同性`爱人……”“听说他爱人为了他死了……”一阵唏嘘一阵感慨一声叹息,“那个年代啊……”
慢慢地,风言风语停止了,大家重新看画。
胡渊听了点,大概明白,却又不甚清晰,也不敢深问,只是那种悲伤和悲痛感染了他,徐森之也一样,抿着唇,却搂了搂胡渊,悄悄牵起他的手。
胡渊感受他掌心的热度,才觉得感觉好一点,但那种痛苦还是挥之不去,他忍不住看徐森之侧脸,小声发问,“我们……不会这样吧?”
徐森之转身,给了他一个很温暖的拥抱。“不会。”他坚定地说。他让胡渊埋首在他的胸膛中,紧紧抱住。
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我会努力变得更强大。
我等了那么多年。
直到小有所成,才敢来追求你。
我不会放手。
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我会保护你。
直到你也慢慢变强大。
他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给了胡渊温暖,真好,徐森之真好。他深深闻了下徐森之身上的味道,坚定地“嗯”了一声。
我们一定不会变成这样。
我会努力长大,变得和你一样优秀。
没有什么能分开我们。
俩人相视一笑,气氛好了很多,胡渊在一幅画前驻足。徐森之去拿小宣传册。
那是一幅画中画,画里有个男子,只有背影,在描绘西北大漠的风情。
还是一样壮阔,却平白多了一份伤感。
徐大伯画得最多的是西北风情,景、物都是他笔下的常客,而人的作品却非常稀有,少之又少,难得几张已经被炒成了天价。
但这张画,只有一个人,也只有一个背影。
胡渊久久不能回神。
这才是艺术伟大的地方。
青年不知何时回来了,他静静伫立在胡渊旁边,“你喜欢这幅?”他问胡渊。
胡渊回神,“嗯,也不是喜欢,就是感觉很悲伤,很有故事。”
青年笑了笑,“这是他的爱人。”他顿了顿,为胡渊的敏锐称赞,“你品味很不错,如果是你的话,这幅画他会送给你也不一定。”
胡渊摆手,他不敢接手这么贵重的礼物。他关心地问,“徐伯伯好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