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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樊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他房间懒人沙发上的高大男人。
昏暗的房间只开了一盏壁顶,男人隐藏在光影里的轮廓立体深邃,剪裁精致的西装勾勒出男人颀长矫健的身姿,一双大长腿随意地交叠在身前。
即便是如此随性地坐在懒人沙发上,邬盛的气势依旧迫人,那是常年身居高位淬炼出来的冷冽与压迫。
邬樊的心跳顿时就漏了一拍,连带着擦头发的动作也跟着一顿。
邬盛抬头看向他,拿在手里的手机往旁边的柜子上一放,起身就向他走近。
“过来,我帮你吹头发。”邬盛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修长宽大的手牵着他往床边走去,邬樊乖乖地让邬盛牵着,然后走到床边坐下,他看着邬盛一如既往熟练地用毛巾把他的头发擦到半干后,再从床头柜里拿出吹风机开始给他仔细吹干。
吹风机发出的嗡嗡声在房间里回荡,邬盛的身上传来淡淡的酒香味,邬樊眯了眯眼,安静地享受着邬盛修长温热手指穿过发间,抚摸发丝的舒适感。
暖风吹走冰冷的湿意,留下指尖余存的热度。
邬盛给他吹过很多次头发,不仅是吹头发,邬盛还手把手地教会他写字,耐心地引导他说话,哄他睡觉,在他生病的时候给他喂药,给予他关心和照顾,说他是邬盛带大的也一点都不为过。
他的哥哥,是他在这偌大又空旷的别墅里唯一的温暖。
可是邬盛要结婚了,哥哥他,很快就不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邬樊闭上了眼睛,蹭了蹭放在他脑袋上的手,“哥,累吗?胃还好吗?”
邬樊的声音很低,隐藏在吹风机聒噪的声响下甚至有点让人听不清,可是邬盛却清楚地听到了,他关上吹风机,手指沿着邬樊头顶被吹得蓬软的发丝一路向下摸到邬樊的后颈处,然后安抚性地在上面捏了捏。
“不累,没喝多少。”邬盛的声音依旧是冷冷淡淡的,但又平稳的让邬樊安心。
邬樊抬头仰视着面前男人俊美的面容,就像小时候无数次在各种不怀好意的目光包围下,他无措又无助地拉着邬盛的手,小心翼翼又满含依赖地仰视着邬盛的侧脸,乞求着他哥的庇护。
事实上,邬盛一直都把他护得很好,家族里这么多年的明争暗斗,丝毫都没能触及到邬樊的衣边发丝。
他仰望着他的哥哥,就像信徒仰望着眼里崇高无比的神。
邬盛是他的庇护者,是他的守护神,是他无法企及又不可沾染的存在。
可是他的神却是能和别人并肩而立的。
剧情里的邬盛和颜笙虽然是商业联姻,却也是先婚后爱,虽然其中有很多波折,但邬盛最终还是爱上了能他并肩而立,与他旗鼓相当的颜笙。
邬樊心里酸涩又嫉妒,可是他也清楚,能配得上邬盛的人,就应该是能和他并肩而立,旗鼓相当的颜笙,而不是一直毫无用处,只能寻求他庇护的自己。
其实选择一直都很明确,无论这个世界是不是虚构的,这到底是不是一场游戏,他都不该做出任何会伤害到邬盛的事。
他会动摇,是因为他有私心,是因为他心底里对邬盛那见不得光的爱恋而起了卑劣又阴暗的贪念。
他不该。
“在想什么?”见他发呆,邬盛伸手捏了捏他脸上的软肉,白皙细腻的皮肤上还残留了些许的湿意,捏起来手感很好,邬盛隐藏在浓密睫毛下的双瞳暗了暗。
他的,亲弟弟。
“没什么。”邬樊笑了笑,任凭邬盛揉捏抚摸,丝毫没有像被褚扬捏脸时的不悦与恼怒,乖觉温顺得如同一只毛茸茸又软乎乎的狗崽。
“下楼吃饭吧。”邬盛的眼底溢出一抹笑意,他勾了勾唇,手指离开邬樊脸颊时轻轻地擦过他的唇边。
“好。”邬樊拉着邬盛的手站起来,然后亦步亦趋地跟在邬盛的身后,往楼下的餐厅走去。
距离邬盛的婚礼还有20天,一直潜水消失的系统却在刚刚冒泡了,虽然邬樊一点也不想听到它的声音,可它依旧顽固地用它那冰冷又难听地机械声把接下来的内容给重复了三遍。
“请玩家去书房找到邬盛,并恳求邬盛陪自己一起睡,在邬盛睡着后,玩家需要偷亲邬盛,握着邬盛的手自慰,然后给睡梦中的邬盛口交。”
邬樊站在书房门口,垂着头面色铁青地听着脑海里的机械音把那句不堪又下流的话给重复了三遍,然后才深吸一口气,等脸上紧绷又扭曲的肌肉重新放松后,才抬手敲响书房的门。
“进来。”门内传来邬盛低沉好听的声音。
邬樊打开房门,却并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习惯性地跟邬盛道了句晚安就离开了。
他想看看,如果不按剧情走,能有什么惩罚。
邬樊坐在床边,打开了邬盛从国外给他带回来助眠用的香薰灯,看着那盈盈绕绕喷洒在半空中的水雾,闻着雾气中散发出来的淡淡熏香,邬樊忐忑不安的心绪逐渐恢复平静。
', ' ')('他翻身上床,关上壁灯,缓缓入睡。
月亮的光影从落地窗外投射进来,悄无声息地往房间深处移动,邬樊浅浅的呼吸声流转在清冷的月色中。
黑暗中一直紧闭着的房门,咔哒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水平的门把缓缓地向下移动,走廊上的灯光一点点地门缝里流泻进来,和冷白的月光形成两道平行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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