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2 / 2)

谢承笑了下,趁马车里没人摸了摸他的耳朵,我可以亲你吗?

不、不可以!姜羡余耳朵红透,把他推下马车。

他目送谢承再次入场,慢慢皱起了眉。

自从坦白彼此重生的秘密,谢承就有意同他亲昵,眼中的情意昭然若揭。

姜羡余知道他们的行为过界了,却又不忍拒绝。

可他们这样是不对的。

谢承的父母不会同意,他爹娘兄长也会觉得有违伦理。谢承来日还要入朝为官,不能有断袖的污点

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谢承已经为他死过一回,这辈子绝对不会甘心再做谢临渊。

如果他离开谢承,对方会失控,会发疯,会恨他。

那如果他愿意陪着谢承,这辈子的结局就会不一样吗?

最后一场考完,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段书文让李婶备了家宴,把姜柏舟也喊了过来,补过中秋。

这会儿姜羡余才敢问谢承考得感觉如何。

尚可。谢承话里谦虚,表情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段书文朗声一笑,朝谢承举杯,那来年二月,咱们一道去京城。

姜羡余跟着高兴,同两人碰杯:我也去。

姜柏舟顿了下,同众人碰杯饮下杯中酒,笑着问姜羡余:你去凑什么热闹?

姜羡余缩了下脖子,我就去看看嘛。

姜柏舟不想破坏眼前的兴致,笑了笑没说话。

前几日他写信给家里,问父母是否要将身世告诉小余,父亲允了,只是让他回家来再提。

他们不可能瞒小余一辈子,倒不如告诉他,让他出门在外也知道谨慎些。

这时段书文却道:小余不如也考武举,以你的身手,封个武状元也使得。

姜羡余愣了下,笑道:段大哥说笑了,武状元又不是只考功夫,我连武秀才都不是呢。

段书文微微一顿,近来他常见小余读书,一时忘了对方学业其实不太好。他改口道:无碍无碍,这届武举赶不及,咱们还有下一届,你看我不也考了这么多年。

他多饮了几杯,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玩笑的话里藏着几分苦闷自嘲。

谢承见状连忙岔开话题,这届武举后日开始,任逍遥应当会露面。

姜柏舟也端正了神色,对,近来他鲜少出门,同几个武秀才一块住在南郊段家的南麓山庄,恐怕也在潜心准备武举。

姜羡余:段家?就上回那个段御?

姜柏舟点头。他后来又打听了一些消息,只不过没敢惊动对方。因此知道的也不多,都是一些人尽皆知的事。

金陵段家出了一个忠王侧妃,正是段御亲姐。

又是忠王?

段书文的酒意醒了几分,面色有些凝重,若那人真是忠王一系,咱们最好避着点,不要与之为敌。

他压低了声音,今上老当益壮,但几个儿子都大了,太子未定,忠王虽然非嫡非长,但也不容小觑。我们一无功名,二无靠山,蜉蝣如何撼大树?

谢承和姜羡余对视了一眼,应下了段书文的叮嘱。

姐夫放心,先前我们只是同任逍遥有些恩怨,与如今的谢彦成和段御并无瓜葛,自然也不会招惹忠王一系。

段书文点点头,如此最好。否则你我尚未入朝就树了敌,往后的路就难走了。

他与谢家是姻亲,将来又可能与谢承同朝为官,自然也等同一体,难免有此担忧。

姜羡余和姜柏舟同样有此担心。

只不过,姜柏舟忧的是自家的秘密会连累谢承和段书文,姜羡余则是清楚,自己早就拖累了谢承。

谢承仿佛知他所想,在桌下悄悄握住了他的手。

散席后,姜柏舟也在段宅歇下,和姜羡余睡一个屋。

后者却在姜柏舟睡着后,起身去了谢承屋里。

谢承知道他会来,让识墨守在门边,姜羡余的身影一出现就打开了房门。

小少爷。识墨悄声喊他,脸上有揶揄的笑意。

姜羡余眼神不自在地飘忽,掩唇咳了一声溜进屋里。

谢承看到他不自觉就带上了笑意,拍拍床沿示意他过去。

姜羡余红着耳朵爬上床,侧躺在谢承身边。

任逍遥,他也是重生的吧?姜羡余问他。

谢承这回没有再瞒他:嗯,他发现你我与前世的不同,于是夜闯谢府试探我。

姜羡余皱眉,不明白他那种人怎么也能重活一回。但转念一想,自己前世也糊涂可笑,害人害己,未必比任逍遥好上多少。

谢承却仿佛读出他的心思,道:我们三人重生,也许同墓葬有关。

墓葬?

姜羡余忽然明白过来,惊讶地看向谢承。

谢承却以为他不知道,语气有些苦涩地对他解释:前世你离家后,我也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后来得知你身陷囹圄,也曾想办法去救你但还是晚了一步。

姜羡余看着他,慢慢红了眼眶。

那个雨夜,他和谢承都不敢去回想。

谢承抬手轻抚他的脸颊,眼里有万分珍重与疼惜,再开口声音已是沙哑,对不起,我去晚了。

姜羡余抓住他的手,摇头落泪,是我是我自作自受。

谢承将他揽入怀中,哑声道:后来我将你的尸骨带回扬州,为你选好了墓地在那之前,我抓住了任逍遥。

姜羡余紧紧回抱住他,心里无比清楚,前世他的魂魄曾亲眼见证,抓捕任逍遥和为他建墓,远不止谢承此刻所说这般轻描淡写。

可谢承显然不想让他知道其中的艰辛,只提起他如何处置了任逍遥。

我挑断他的四肢筋脉,敲碎了他的骨头你受过的刑,我都一一让他尝过。谢承闭上眼,不敢让姜羡余看他眼中疯狂的恨意。

最后我将他的尸体埋在你的墓地之外,面朝你的棺椁,五体投地而跪。

可觉我残忍?谢承睁眼看向他,微红的眼里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姜羡余摇头哽咽:是我该谢你,谢你带我回家,替我报仇。

他抓起的谢承的右手,是我让你手上沾血,欠下因果,累你陪我重活一世。

谢承摇头:他那般害你,死上千次百次也不足惜。能重活一回,也是上天对我的恩赐。

他用袖子替姜羡余擦泪:你的墓地是我请风水先生所选,他也是我亲手所葬,也许正因如此,我们三个才会重生。

他不敢告诉姜羡余他自作主张与他同棺而葬,怕对方觉得冒犯,也怕给对方太大压力他要的不是姜羡余的愧疚和感激。

但姜羡余心里什么都清楚,也明白了他们为何会重生。只是谢承不提与他同葬的事,他就要当做不知。

不过

既然任逍遥也有前世的记忆,必然记恨你我,我们想避也避不了。姜羡余道,那晚他夜闯谢府,就不该放他走。

谢承:嗯,是我大意了。

姜羡余:如今他换了身份,背后又有忠王,我们反而不好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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