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7)(2 / 2)

巡抚大人托我等将此物交给少爷,说是少爷和谢公子看了就会明白。

姜羡余一头雾水,拆开密信阅读,谁知却越读越心惊,满眼难以置信。

他连忙收起密信,吩咐镖师不要声张,将东西带回了谢府。

谢承看完密信与账本,同姜羡余一样惊讶,紧皱着眉头道:怪不得,今年江南大丰收,可雪灾发生时仍是缺粮。

谁能料到段家竟然如此大胆,侵占百姓田地,反过来收这么高的田租。

这账本,能治段家和忠王的罪吗?

一想到雪灾时数以万计挨饿受冻的灾民,姜羡余就义愤难忍:方大人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们,不会只是让我们保管吧?

谢承看着面前的账本,冷静道:我们誊写两份,悄悄送去睿王府和徐靖家里。

徐靖?姜羡余诧异不解,既然给了睿王,为何还要给徐靖?

谢承:徐靖他虽有意与李明雅结亲,但并不代表刚直不阿的徐御史就愿意投入睿王麾下。若是睿王拿了账本隐而不发,打算留到后头再对付忠王,咱们还能借徐御史揭发此事。

老师和九王此时把账本送过来,必然是认为当下的时机最为合适。

那为何不直接给徐御史,还要给睿王?姜羡余道,白白将忠王的把柄送到他手中,也太便宜他了。

谢承:仅靠徐御史同忠王对上还是有些势单力薄,但如果睿王也知道此事,必然会配合徐御史。

姜羡余觉得在理,拿起账本走向书桌,那我们快点抄一遍,待会我去睿王府,你去徐府。

谢承上前握住他提笔的手腕,沉声道:我去睿王府。

姜羡余微愣,还没反应过来。

谢承:听话,你去徐御史府上。

睿王府的守卫必然比御史府森严,还可能潜伏着不少暗卫,比御史府更难潜入,更加危险。

再加上前世的缘故,无论是西安的睿王府,还是京城的睿王府,谢承都不希望姜羡余再踏足一步,就连李明雅邀他去做客都不行。

前世那个在睿王府地牢外与少年冰冷的尸身重逢的雨夜,是谢承心中永远过不去的坎。

姜羡余捕捉到谢承眼中的紧张与担忧,以及一丝潜藏的不安,心脏不禁狠狠一揪。

今生的一切过于顺利,让姜羡余以为他们已经拨开前世阴霾,走向与前世截然不同的未来。却忘了有些人有些事,对他来说可以放下,可以无视,对谢承来说却是恨入骨髓,无法原谅。

谢承比姜羡余还要心疼姜羡余,痛他之所痛,恨他之所恨。

前世如此,今生亦然。

释怀从来不是易事,姜羡余能做到,不过是因为前世谢承就为他报了仇。

可谢承心中的仇与恨却无人替他消解。

前世就算他手刃仇敌也无法让他的少年复活,这辈子就算姜羡余重生回来,也无法抹去他前世所受的折磨,更无法抹去谢承同他生离死别的煎熬与痛苦。

他可以从囚禁豢养少年的执念中挣脱,放任少年翱翔瀚海与长空,却无法释怀对任逍遥和睿王的恨。只要一遇到与这两人有关的事,依旧会下意识张开羽翼,保护姜羡余。

姜羡余无比心疼这样的谢承,不止一次地想,他宁愿谢承重生回来什么也不记得,心中只有少年时青涩的爱恋,没有后来痛彻心扉的种种。

姜羡余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酸涩,放下笔转身看向他:我听你的。

但你也要量力而行,留下东西就撤,不要同他们正面对上。姜羡余神色郑重地看他,等着他的回答。

嗯,谢承倾身抱住他,我也听你的。

殿试当日,谢承同段书文等人早早起身,准备入宫。

家里几个小孩都没醒,只有谢桑柔和姜羡余跟着起来,将他们送入宫门。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

谢承等人经过反复的核名验身,终于在大殿见到了文清帝。

众考生几乎都是初次面见天颜,自然都被天子威严震慑,恭恭敬敬下跪行礼。

谢承却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文清帝一眼。对方的老态比他想象中还要明显,呼吸声也有些粗重浑浊,身体似乎并不康健。

谢承暗自将这些记在心底,依指示坐在桌案前,待开考锣声一响,翻开了试题。

题目只有四个字:何以兴国?

谢承读题的瞬间就有了答案,心中迅速构思一番,却没有急于答题,而是提笔在稿纸上写下自己的思路。

大殿中的考生陆陆续续开始动笔。

文清帝在龙椅上观察了一会儿,慢慢起身,在总管太监的搀扶下,走到了考生当中。

经过的第一个考生便是位置最靠前的会元谢承。

短短几日不足以把姜羡余调查清楚,更何况沈追也不敢暴露自己对江家人的近况知情不报一事,于是只向文清帝回禀了一些粗浅的情报,仅比忠王呈给文清帝的线报多了一些人际关系。

包括姜羡余同谢承的关系。

当时正值会试放榜前夕,文清帝反复看了谢承的履历以及那篇文章,最终还是决定将他定为会元。

而如今,谢承在稿纸上写下的第一句话便直入他的心坎。

农为固国之本,商为兴国之要,兵为护国之器。以农促商,百姓富裕;以商富国,国盛兵强;是为兴国之道。

文清帝的目光让谢承笔触一顿,但很快又若无其事地往下写。

夫欲兴农,必先改革田制,革新农具夫欲兴商,必先重定商制,精湛制造工艺夫欲兴兵,必先整顿军制,锻造军器

一条条一件件都细致到了实处,没有一句空话,更有一些文清帝和朝臣都没有想过的细枝末节,在谢承的推导下却能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文清帝越看越是心潮澎湃,呼吸都急促起来。

咳咳他忽然剧烈地咳嗽,苍老的脸上却是一片兴奋的红光。

总管太监连忙将文清帝扶到一边,呈上温水润喉。

谢承笔尖微顿,抬眸看了文清帝一眼,在对方看过来之前,又低头继续作答。有不少人却因为文清帝突然咳嗽扰乱了心绪,下笔变得踟蹰。

缓过气的文清帝又在场下巡视了一圈,却没再见到谢承那样鞭辟入里的文章。更有些人一察觉文清帝的靠近便笔下发抖,思绪全乱,语不成句。

个别考生也提到农事、商贸、军队及改制等问题,但不如谢承分析得深入。

大部分考生都空泛地谈论治国之道或为官之道,引经据典,堆砌了一堆大道理,对实务却言之寥寥。仿佛只要官员能熟背史书国策、清廉勤勉,朝廷必然海晏河清,国家必然富强兴盛。

文清帝并不觉得他们写得不对,官员熟知史书国策、清廉勤勉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革故鼎新、巧思善用的智慧。

没想到谢承年仅弱冠,所思所想却比一些年长的考生和官员都要深刻入理。相比之下,那些引经据典、堆砌辞藻的文章就过于逊色了。

这届参加殿试的贡士共有三百余人,文清帝并没有全部看过,只待到午时便回了御书房。

傍晚锣响收卷,考生离宫归家,等候阅卷。近年会试取中的贡士越来越多,殿试难以当日完成阅卷放榜,考生需再等数日才能再次受召入宫,听取殿试排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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