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其衡扯了扯嘴角,皇上惜才,他又如何不是惜才之人?
以宋长诀的聪明才智,他能效的力,绝非只是工部。
思此,沈其衡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凝眉道:“误会?一日叫我逮住两回,你敢说你心中没有半分不轨之心?”
“没有。”宋长诀面无表情的应道。
没有?
沈其衡自是不信的。
他眯了眯眼,正巧见付茗颂低身走出营帐,而闻恕则被沈国公缠着,约莫又在道公事。
沈其衡目光落回宋长诀脸上,正要开口再问时,忽然身后一声响破天际的嘶吼,一匹红棕马儿发了狂似的脱了缰绳,直奔向那一身绣凤画蝶裙装的女子。
此时,付茗颂一愣,显然都未反应过来。
营帐中的人见此心下一滞,三两步向前。
几乎是想都未想,他抬手拿过弓箭,开弓,射箭,一气呵成。
那马儿高仰着的双蹄顿了顿,一声哀啼,侧身倒下。
可这前一刻,付茗颂只感觉到一道重力将她推开,紧接着是一道低沉隐忍的闷哼——
她跪倒在地,感觉膝盖一阵刺痛。
宋长诀眼前一片天旋地转,被马蹄踏中的胸口疼的要裂开似的。
那出于本能的要冲上前的心思,他也捉摸不透,可这会儿,却容不得他琢磨了——耳边,眼前,皆是一幕幕陌生的场景。
而沈其衡脑中更是一片空白,侧目一瞧,身边早就没了人。
作者有话要说:
得推一下剧情
沈其衡内心:没有??
第51章
顷刻间,场面慌乱,有人高呼太医。
遮月与素心忙围到付茗颂身旁,俩人吓的脸色苍白:“娘娘,娘娘您伤哪儿了?”
遮月哭道:“娘娘,您别吓奴婢啊!”
付茗颂神色呆滞的看向一旁的宋长诀,可宋长诀好似失去了意识,只眉头还紧紧皱着。
忽的,付茗颂的脸被一只手强行掰向一边,印入眼帘的是闻恕那张沉的堪比夜色的脸,她心弦一松,一下昏睡过去。
—
戌时,日头落山,天边的余晖将整个天岚山印的红红火火,恍如一幅上了彩墨的风景画。
可这会儿,实在无人有心赏景。
营帐外,朝臣三五成群,交头接耳,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
“这宋大人的马儿怎忽然受了惊,实在太险了啊!”
“谁说不是,方才我可在场,看的真真儿的,若不是宋大人及时,恐怕皇后娘娘今儿,受罪啊。”
“宋大人可伤的不轻,两个时辰了,御医还在里头呢。”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众人唏嘘,连连抚胸,宋长诀今日的反应,确实叫人叹为观止。
此时,营帐里头,四处帘幔垂下,一片昏暗。
素心点了盏烛火,探头一瞧,床榻上的人露出两只细长嫩白的腿,膝盖上蹭破了皮,闻恕正低头在那两处伤口上药。
素心轻声道:“皇上,奴婢来吧?”
男人眼都未抬一下,“不必,出去。”
素心不敢多言,应声退下。
见她出来,遮月忙迎了上去:“娘娘可醒了?”
素心叹气,朝她摇了摇头。
除却膝盖上的那两处伤,倒也未曾伤到别处,可许是受了惊吓,太医开了副安神药,不知是下了多大的剂量,两个时辰都不见醒的。
眼见天边的余晖都散去,夜幕沉下。
付茗颂叫梦里那匹冲上前的马儿吓醒了,猛地睁眼,却只能瞧见床榻旁画山刻水的屏风。
她怔怔的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方才惊险的一幕。
外头有人低语,她约莫能听出是闻恕和沈其衡的声音。
隐隐约约听到了个“宋”字,付茗颂蓦地一滞,脑海中一下浮现那少年的面容,对他今日之举,既惊讶又意外。
须臾,话语声止,哗啦一声,帷幔被揭开。
似是没料到她醒了,闻恕脚步顿了顿,走过来坐在她床头,“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