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警官!竹子说有劫匪啊警官!村长跌跌撞撞地从屋里出来,一脸惊慌地说道,竹子说那天他送两位大人下山的时候,在半路遇到了劫匪,都带着刀,有三个人,是他们把两位大人带走了!
莫达拉盯着越来越长的冰柱,心中烦躁得不行,这期间他站在门外吹着冷风思考,隐隐约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对村长的话有太大的反应。
在哪个地点带走的,现在带我们过去。
这
又怎么了!有话就说!别一天到晚这啊那啊地拖长音。
警官,不是我们不想带,是现在晚上看不清路,又下雨,山里土地松,一个不小心踩滑了掉下去,找都找不回来的。
你们天天在这山上走,还怕认不清路?
这不一样啊,这山里树又高又大,大白天的光线都不足,更别说晚上了,即使是我们,也从来不在晚上进山,谁进谁丢。
你就说你什么意思吧,大家一起心安理得地睡一觉,等早上了再去捡他们尸体是不是?
警官,我、我也知道那是两条命,但是晚上真的不行。
莫达拉一手叉腰,拿手指了指村长,他原地走了几圈,最终放弃了争辩,拿出手机看了眼道:
行,明天5点40日出,准时出发,耽搁一秒唯你是问。
哎好嘞好嘞。村长忙躬身给莫达拉道谢,您看您要不先去偏屋休息吧,这会儿都开始结霜冻了,外面太冷了。
你管好你自己,我兄弟还淋着冻雨在山里不知死活,我怎么睡。
莫达拉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雨雾,向后山而去。
哇!
散出去走访的一人正好回来,在黑暗的阶梯上撞到了莫达拉,直接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去。莫达拉伸手把人从地上拉起来,给他拍了拍衣服道:
怎么胆子这么小,其他人呢?
快回来了吧,这村里也就这么几个人。
有什么发现?
别说师哥,还真有。一位老伯说,前几天见着个生人偷了他家养在院子里的鸡,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跑得飞快,他没能追上。
是从没见过的人?
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村里,偷鸡被发现后就没出现过了,后来老伯还特地检查了一番,发现自家晒在屋顶的白菜也少了几个。
就搁着这一家偷啊
师哥?
后边又走来几人,可能是太黑了,看不清前面的到底是人是树,于是不确定地叫了声。
都回来了?来说说,问到了些什么。
我们两一起查的,没什么收获,都是些腿脚不方便的老人,大概平常也没什么人可以说话,拉着我们尽聊家常。
我有我有,有个老太太说,前几天晚上出门倒马桶的时候,在一颗大树下看到个很壮的中年人,男的,站那儿抽烟。老太太口音重,她听不懂我我也听不懂她,可花了我好大力气。
嘶,哎你刚才说的那个看见偷鸡的老伯住哪儿?
就那边,还得往上走两圈。
行,莫达拉指了三人道,你们倆去下边儿空房子里搜,看有没有人住过的新痕迹,然后你,去那个老太太说的树底下找找有没有烟头,包好了带回来。他转过身继续道,我和你去被偷了鸡的那家附近搜空房子,出发。
曹焕?你要是听得到我说话就动动手指,撑住了,别睡过去。
谭北海连续好几个小时不断地跟曹焕说话,刚开始还能听见他轻声哼哼,后面渐渐没了动静,连抖动的幅度都小了,要不是他脉搏还在跳动,谭北海真要以为他不行了。
曹焕?曹焕醒醒,不能睡,你再不理我,我就我可打你脸了啊。
曹焕还是没什么反应,脉搏已经是相当微弱了,谭北海自己的手也不算热乎,身上露出的部分唯一还有点热量的可能就是他自己的脸了,他摸索着曹焕的脸,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多多少少能给曹焕传递些热量。还有一点,虽然谭北海不太愿意面对,但这样脸贴脸,他能第一时间感知曹焕的鼻息,也好及时做急救的准备。
曹焕从一开始还能听见谭北海说话,到后来渐渐意识已经分不清他所听所感的是梦还是现实,这种寒冷与他小时候在那场被迫逃亡里感受到的如此相似,使得梦里的场景慢慢与现实重叠起来,他好像灵魂出窍重新穿越回了那时一样,当年的情景揭开了一层又一层雾蒙蒙的面纱,清晰地展现在他眼前。
从后面冲撞上来的车辆带着浓重的杀气,曹焕努力地想将自己的身子从前后座的缝隙中□□,一侧的车窗玻璃在擦过山壁的时候碎了一角,冷风从中猛烈地灌了进来,他掉下来的眼泪被冷风一吹,立刻干涸在脸颊上,使得皮肤有了一种难以忽视的紧绷感。曹焕倒吸一口冷气,透过后车窗,后面那辆黑色车里,载着穿着全黑衣服、戴着墨镜的人,真真犹如死神一般,那些人好像也注意到了曹焕的目光,非但没有任何顾忌,反而微微翘起了嘴角,做出了胜利者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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