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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还可以这样吗?”桃花眼眨啊眨啊,眨得长庚心痒。
当然是可以的。
长庚对炼器之道也有所涉及,略微翻看之后就发现两件法衣的材料一模一样,防护功能也是一样,只是上色和裁剪有所不同——不然也不会被当做情侣装来卖,他先施法将男装款式变作女装,又从女装之上汲取了一些染料来替换男装上的染料,男装就变成了和女装一样的漂亮裙子。
“先试衣服还是先吃饭?”长庚征询着清昭的意见。
“试衣服!”清昭斩钉截铁地道,灵食每天都可以吃,漂亮裙子可只有这么一件。
长庚便牵着清昭的手走回寝房。
清昭站在室内由着长庚为他宽衣解带,再换上那条赤霞裙。
他看向角落处的梳妆镜,镜中的少女也好奇地看向他,那少女还未彻底长开,已是倾倒一国一界的绝代风华,桃花眼眸微露好奇之色,眼眸之中波光潋滟,光照九州,艳倾四海,叫人忍不住想跪倒在她的面前,做尽世间荒唐之事只为博她一顾。
清昭抬眼看向长庚,问,“好看吗?”
长庚喉头微动,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绛红色的衣袖坠落,现出一截洁白似雪、温润如玉的手臂,许是功体被毁的缘故,清昭的身体已经不再如冰玉雕琢而成,而是温香软玉,令人遐想无限。
“师尊再帮我换个发髻,要……夏道尊那样的。”清昭摸摸头上的玉冠,深感自己的发髻与裙子不太相配。
弟子一心只在新衣之上,长庚也只能忍着心中悸动,牵着清昭走到梳妆镜前坐下,自己则站在他的身后为他梳妆。
他从不曾留心过女子装扮,闭目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想明白夏微凉那挽得松松散散却没彻底散落的云鬓是怎么梳出来的,索性一边慢慢给清昭拆发髻拖延时间,一边传音问夏微凉她的发鬓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在辛苦写文的夏微凉骤然听见他的传音,第一反应不是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尊,你的声音怎么通过我的防护阵法传进来的?”
长庚给她解释了没几句,夏微凉就头疼得放下手中的笔开启揉眉心,“行了行了,我就知道九宫门那个新门主是个废物,布个防护阵法都布不好,你问我的发鬓做什么?”
“清昭让我给他梳一个你那样的发鬓。”
“……这个不太好说,你能看见我吗?”
“可以。”
夏微凉便挥袖将桌上的纸墨笔砚尽数收起,转而招出自己的梳妆台,解散自己的发鬓后一步一步梳给长庚看,先将倾泻而下的流云长发分为前面左右两股较细的头发和后面上下两股较多的头发,分别以发绳系好之后,选择后方上面那股头发分成两股,缠在一起左右旋转拧成麻花,再选取合适长度拉紧,把发尾绕在发根之上,头发便自然而然地直立起来,再以后面下面那股长发松散盘绕于发髻之上,以金簪挑起上面一缕青丝,用簪头放平压住挑起那一缕,再将簪尖插入发髻,一个简单的随云鬓就算大致完成了,只需拆掉前面两股头发的发绳,再插上步摇为饰。
长庚亦步亦趋照着夏微凉做,做到最后夏微凉的首饰他没有,便只能从清昭的渡天舟中选了几件簪形法宝变化而成。
“真的和夏道尊的一模一样啊。”清昭看着镜中的自己,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师尊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问了夏道尊。”长庚手掌下移,按在清昭的肩上微笑道,“喜欢吗?”
清昭回头看他,笑颜如花,“喜欢!”
他换完了裙子就轮到了长庚,长庚看一眼放在一旁的霓裳羽衣裙,掐了个法诀之后裙子就上了身,头发也由戴冠变成了随云鬓。
清昭还是少年体型、容貌又偏艳丽,搭配上霓裳羽衣裙和随云鬓自然相得益彰,长庚的身形较清昭高挑强健得多,容貌虽然俊美至极也绝不会混淆男女,穿上这一身女装再梳上高鬓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清昭却很喜欢,拉着长庚的手看来看去,还要长庚转圈给他看。
长庚轻笑一声,松开清昭的手后退几步随意旋转起来,云霞色的长裙裙裾飞扬起来,同色飘带之上色彩流动不定,一朵渐变牡丹之间艳红眼眸含情脉脉看来,如饮美酒、醺然自醉。
他以渡劫巅峰半步仙人之尊,为讨好清昭不惜女装相娱,更难得的是他并不觉得有半点委屈勉强之意,一应所言所行皆是出自本心,这样一番情意绵绵,清昭自然看在眼中记在心中,也有些意动。
他们在问道峰的时候也是时常欢好的,如今重逢五日虽然同榻而眠却尚未行过云雨,连亲吻也就初见那日,不为别的,只是清昭总觉得长庚现在用的是夙夜的身体,心下别扭罢了。
于清昭只是数月不曾云雨,尚在可以忍耐的范围内,于长庚却是三年多不曾亲近过了,只是他既不愿,长庚也不好勉强,只能把这笔账记在夙夜头上——那家伙只怕在自己对清昭动心的时候就起了贪念,怎么就不能大大方方地承认心意,放下身段讨清昭
', ' ')('欢心,非要到飞升之际心魔入侵才弄出这么一遭,害得自己和清昭之间生了芥蒂?
长庚一片痴心系在清昭身上,时时刻刻都注意着他的神色变化,眼见清昭意动,当下停了旋舞,凝睇相询,虽未直接开口催促,但期待之色溢于言表。
清昭犹豫再三,到底还是向长庚伸出了手,长庚遂快步上前,揽了他往床榻去了。
“道尊?”
那头的夏微凉久久不闻长庚之声,试探着开口道,依然没有回应。
她收了梳妆台换回书桌,看着自己方才苦思冥想的书稿再对比某人找她求教如何梳头怎么看怎么觉得索然无味,索性一把撕掉,决意另起炉灶写一个美貌魔修失去修为后被卖给世家公子做炉鼎,被世家公子各种调教、不、自愿作践自己讨好献媚之事。
魔尊那一双艳红眼眸,在床上泫然欲泣、哀哀求宠之时想必动人心弦得紧。
“话说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素夜本是沧海界翻天覆海、祸害全界的大魔头,如今遭了九重雷劫,失却一身修为,竟落得被卖为脔宠的下场……
……
他本欲恢复些修为就寻机逃走,因此奉命拜见主人的时候,也未曾如何费心装扮,只随意着了一件灰扑扑的衣裳,又用泥灰遮掩了俊美面容…….
和其余炉鼎一起跪行进屋之后,便见一位殊色玉貌艳倾天下的小公子歪坐在榻上,手中把玩着一只银制小船,漫不经心地看了过来。
一顾之下,素夜只觉得天地失色,山河崩塌,历经千锤百炼、冷凝如铁石的一颗向道之心,骤然崩裂开来,痴痴看着小公子不能言语……
只是他来之前刻意遮掩了面容,和一干描眉画眼衣着锦绣的同伴比起来毫不打眼,小公子随意看了他一眼之后,便将目光凝注在他前面一名清秀少年身上,懒洋洋地抬手随意一指,道,‘就他吧。’
清秀少年喜不自禁,立刻跪行上前,素夜呆在那里,全然不敢相信以自己的容貌竟然落选……
身边同伴渐渐退了出去,素夜虽不肯离开,却被左右之人拉了一把,眼见就要被拖出房间,他才醒悟过来,挣脱束缚扑到榻前,胡乱擦着脸上的泥灰,哀哀叫了一声主子……
小公子捏着他的下巴看了一会儿,突然勾唇而笑,松开手道,‘生得倒是不错,可惜性子差了点,带下去好生调教吧。’
素夜还想再求,侍立于小公子身边的两名奴仆应了一声,轻松拖着素夜向外走去……
出门前,素夜不甘心地回首望过去,只见小公子将三根玉指伸到那被选中的少年面前,嫌恶道,‘脏了。’
少年乖巧地垂下头去,伸出粉嫩软舌,为小公子舔去指上尘灰……
……”
夏微凉文思如泉涌,提笔在纸上写下一长串字,文不加点,笔不停缀,心头郁气渐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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