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待到少女已走远,一直跟随在男子身后的奴仆才上前,“小人无用,没有看到王爷的钱袋被贼人偷走。”
“不怪你,此事,我还真庆幸你没有看到,”男子看着瑾苏离去的方向,唇角微勾,笑言,“否则,我怎会结识到这般的可人儿?”
那奴仆看着主子脸上的神色,会心道,“王爷,要不要小的......?”
“不必,”男人回过头,脸上满是自信之色,“有缘定会相见的。”
瑾苏,萧瑾苏?我相信我们很快便会再见。
瑾苏一路向前寻着宇文成都,却好似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神来,满脑子都是那男人方才的话语,他居然念司马相如的凤求凰给她听,那可是相爱男女的定情之音,怎可如此轻浮的说给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子?就连萧望......他都从未对她说过这些话。
用力拍了拍自己混沌的脑袋,想着何苦和个路人浪费心思?她抬头,看到前方某处围了一群人。
瑾苏挤上前去,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定睛一看,竟是那宇文成都抱着个已然晕倒了的白衣女子站在中间,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你怎么了?这是......”瑾苏急忙走上前去,看向他怀里的女子,纤腰楚楚,虽然蒙着面纱可确确实实是白问柳无疑,一声惊呼险些脱口而出,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宇文成都,你就是再喜欢她,也不能把人家打晕啊!”
“我、我不是故意的,”成都慌乱回答,“我只是不小心打了她一掌,我也没有用力,她...她就昏过去了。我、我该怎么办啊?”
他抱着问柳,却不敢太用力,生怕又弄疼了她。高大的身子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去找大夫啊,你愣着干什么?”瑾苏看着他那呆笨的样子,一阵无奈,想着这还哪有当朝宇文大将军的风范,“先将她放置在前面客栈吧,她大概上次的伤还未好,就被你这愣子这般欺负!”
“我...我不是......”成都不知如何辩驳,而事实也正是他鲁莽所致,而白问柳到底是朝廷钦犯,他此刻确实顾不得了,只能抱起问柳快步向前面客栈走去。
成都不明,他与她不过只见过一次,可怎就像中了她的蛊毒一般?
一日不见,思之如狂,只愿待她如珠似宝。
☆、第七章 王府初遇
晋王府与其他王公府第相比,果真是平常极了。唯一可值得称赞的便是王府西侧那片碧波荡漾的未央湖了,湖前杨柳依依,散发着淡淡幽香,甚是宁静。保护皇帝本就是极累的,再加上文帝的防备心极强,而成都还小,又好玩乐,这段时日可苦了萧望。好不容易赶上忙里偷闲,自然便找到了这个放松心情的妙地。
倚靠湖旁的假山,悠扬的箫声轻轻响起。俊美的面庞与这箫声融为一体,连树上的鸟儿也仿佛为这美好所吸引,呆呆站立而忘记歌唱。
“砰!”的一声,不知谁人无意破坏,箫声戛然而止。
萧望抬眸,只见一个身着浅粉色衣衫的十七八岁少女被路中的石块绊倒,摔在地上。
他收回玉箫,上前几步,“姑娘,你没事吧。”
女子不好意思的转头,脸颊羞红如桃李。萧望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她竟有着不符合莽撞举动的温婉眉眼。
“我、我没事。”她避开他伸过的手,自站起身来微微欠身还礼,“小女鲁莽,让公子见笑了。”
“雨后道路湿滑,姑娘不必责怪自己,”萧望礼貌的笑,“只是日后多加小心便是了。”
不知是被他的笑容所迷惑,还是仍沉浸在刚刚的箫声里,女子只觉得心脏在怦怦跳动,那感觉却是过去的十七年内从未有过的。
都怪自己,听得箫声入了迷,才会狼狈的摔在这里。只是,那男人是谁呢?王府中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男子,也未听过这般好听的箫声。
“小女杨语兰,敢问公子......”她脱口而出,随即又突觉不妥,一个女儿家,怎可如此问初次相遇的男子名字?
“在下萧望。”他微微笑着,也不在意面前这狼狈少女的失礼之举,转而问道,“杨姑娘可是这府中之人?”
“大哥!”
语兰还未及回答,便被从远处跑过来的白衣少年打断,“我找了你一个下午,你怎么躲在这里同女孩谈笑?”
“不要乱说,”萧望看着的眼前鲁莽少年,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你又不是孩子了,怎么还是这般口无遮拦?”
“放心,我不会告诉瑾苏的。”成都转过头,朝一旁的女子眨了眨眼睛,道,“姑娘,我大哥已经有心上人了,你还是去另觅他人吧!”
“我......”语兰的脸更加红了,糯糯的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痴痴傻傻的望着他,脑中突然就蹦出了诗经里的句子,‘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硕大且卷,寤寐无为,辗转伏枕。’
那一年,她刚满十七,仍是被呵护在父亲兄长身后的娇娇少女。
她怎会想到,彼年三月,他的莫名闯入,便注定了她这一世的魔障。
“别欺负人家,我们只是碰巧遇到,并不相识。”
“不过玩笑而已,”成都撇撇嘴,拉了萧望过来,“大哥,我是真的有事找你,是关于杨素的。”
听到杨素的名字,萧望才脸色一变,回头看向依旧站在那儿看着自己也不开口言语的杨语兰,抱歉道,“在下有事在身,请恕先行告辞,姑娘也早些回家吧,免得家人担心。”
语罢,便同宇文成都转身离开。
语兰还未回神,便只见得他离去的背影,她想他会不会就是皇兄口中那个传言中的护国将军萧望呢?萧望,萧望......她一遍遍念着他的名字,心中竟是莫名欢喜的不得了。
夕阳隐退。
将军房内,夜晚的凉风袭来,只吹得桌上的烛火忽明忽暗。
背对着书台,紫衣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依你看,杨素此般做法是想要骗取楚中南的兵符?”
“应当是这样,如今晋王深得皇心,改换太子也是迟早的事,杨素自然会有所行动。而且,我的人亲眼目睹杨素夜见楚中南,并且言语中均有提及此事。”
“你的人?”萧望转过身来,黑眸微眯,“我怎么不知,你何时在杨素身边安插人手的?”
“我......”成都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显然一愣,随即慌乱解释道,“自、自上次之后,我怕他会再对我们不利,所以刚刚安插了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