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儒之所以要那个伙计把监视监听到的情况报告给黄大宝,他的本意是想让黄大宝能够更好地更准确地把握自个儿行动的最佳时机,那意思就是你自个儿看啥时候干啥好就干啥吧!打完了电话,心里也平静了许多。可一平静下来,就多多少少有些个后悔!自个儿这咋!干这么个行当这也多少年了!当大日本关东军驻奉天特务机关机关长这也有几年了!这咋还这么冲动哪!王儒有点儿怀疑是不是自个儿的歇斯底里症又犯了!就刚才!但电话已经都打出去了,话已经都说出去了,那就咱,这眼瞅着就是大日本关东军少将了,那打出去的电话,说出去的话,咋往回收哪?不可能!对错也那么的了!
王儒坐在奉天特务机关自个儿的办公室里琢磨来琢磨去,忽然想到,那个伙计,潜伏在大和旅馆的那个特务,报告的情况中有那么一个情况,就是汪亮那个啥场长,是要把他们已经谈好的生意的定金交给北满过来的那个富商带回去的!那可得是不少的钱哪!也不咋,就在这时,王儒的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河山县正街金银饰品店被劫的那个案子!一想到那个案子,王儒的心里可就有一种啥光闪了一下子!河山县金银饰品店那可是咱们特务机关的一个情报点呀!那么多的金银饰品就那么一下子全没啦!那可真真儿是打咱的脸哪!咝--那咱的金银饰品店可以被人家抢劫,那咱,为啥就不能抢--想到这里,王儒自个儿都被自个儿的想法吓得跳了起来!老天!咱这咋?咋能有这样的想法哪!咱可是大日本关东军哪!大日本关东军是正经八百的天皇的军队,是大日本的骄傲!那抢劫之事,无论如何也不是咱应该干的事儿啊!王儒在自个儿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来,把这个不应该出现的念头摈弃了!继续坐在那儿琢磨。那姓汪的那小子,啥场长,同北满过来的那些个人,两下儿真真儿就是到这奉天来谈买卖的?洽谈?王儒左思右想,咋想也觉得这事儿不会是那么简单!
要说,王儒还真真儿就是谍报方面的专家,打个比方说,王儒就好比是谍报方面的一条训练有素的犬,他能嗅得出这里面有些个不太对劲的气味儿!
王儒心里突然又有一道闪光划过!按说,谈成了买卖,先付定金,这也是做买卖谈生意的惯例,一般不都是这样的嘛!那王儒咋就会觉得这上面有啥不对哪?其实没啥不对,只是因为那王儒身上受过伤,那受伤后坐下的疤时不时地提醒他,告诉你啊!咱在这上面可是受过伤的!王儒那已经在心里摈弃的念头又涌了上来!王儒打定的主意,要在那汪亮和北满过来的那伙子人谈成的生意定金上做些个文章!
这件事儿,会是汪亮他们出现了失误或者说对日本人的本性还是有些个看得不深不透?他们明明知道他们两下说着的话,商议,洽谈着的事儿,日本人那边儿会听了去,那咋还说啥定金不定金的事儿哪!其实不然!他们说出定金的事儿来,一个是让那些监视监听他们谈话的人看上去更象是两下儿在做买卖,再一个是想给敌人造成错觉,就是将来一旦发现他们回北满时带着钱财,那也好找个由子开脱。但他们确实是没有想到,一支在世界上都是有名的军队,咱就别管这支军队是通过啥途径出的名啦!这军队中相当一级的军官会坐在自个儿的办公室里琢磨着咋对他们这笔定金实施抢劫!日本人,日本关东军,这个时候,已经把掠夺一切放在了一切的前面,首先是掠夺!那,掠夺不就是抢劫嘛!要是说起来,汪亮他们的那个啥蒙古马养殖场,那还是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下面的养殖场,那要是抢了他们蒙古马养殖场做生意的定金,那不就等于抢他们自个儿一样嘛!可王儒不这么看!一码是一码!再说,就咱们大日本关东军驻奉天特务机关干的事儿, 你啥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你能知道么?那咋可能哪!
实际上,汪亮和邵韭这次来到奉天还有一项重要任务,就是把这几年汪亮为建立抗日武装积攒筹集的一笔经费转给筹建抗日武装所用。钱已经存入满洲中央银行。票据就在汪亮的身上。除此之外,还有一笔钱,目前并不在奉天。按照中共满洲省委的安排,要交由邵韭和北满过来的那些个人一并带走。
荆继富一家人听从了陈果的安排,华子,荆志义,还有白果一行仨人儿赶赴奉天!
到了这会儿,虽说,覃县山区的公路早就修完了,那路又光又亮,可就是不让中国人走,不对,不让满洲国人走!这路修来修去等于给日本人修的!那路沿途的村子屯子堡子的人,在自个儿那村子屯子堡子一左一右一前一后走走还行,往远了去不行!
荆志义和他爹荆继富一商量,那没招儿,你就是荆家沟保安队的人那也是白扯,日本人照样不让你出沟儿!但也不能因为日本人不让咱出沟儿咱就连病也不治,孩子也不养啊!没招儿!那就还得象白果已经走几回的那样,深夜,用腿量到高台车站的下一站谢屯上车。这样一来,那可就得在这隆冬寒夜徒步走上那么三四十里地哪!荆志义和白果那没的说,可那华子,一个女人,这可就够一说的了!但好在华子从小就跟荆志义他们那些个小子成天在东山上疯,走点儿山路那也不算啥大不了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