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志国要请荆志义和华子还有白果出去吃晌午饭。荆志国告诉陈果说,让大哥大嫂还有白大哥晌午饭就不要在旅馆的饭堂里吃了,换换口味,咱们到外面吃去。
这么个时候,大和旅馆昨儿个刚刚打死了一个警察,那旅馆里闹哄哄地一片,乱糟糟的,出去吃啥饭!荆志国肯定是有事儿要说!具体地点呢,荆志国告诉陈果,由大和旅馆出来往奉天火车站的方向走过去,到了火车站前面的小广场再向南,也就一里多一点儿的道儿,有一家小酒馆叫小市酒馆,那个小酒馆并不是啥清真饭店,但做的羊汤味道极好,远近闻名。
陈果听了,有些个担忧,大和旅馆现在是不让进不让出,那能让咱这么好几个人往外走吗?荆志国告诉她,你和大哥他们十点半下楼,咱让一个咱省警察厅的人在门口等着你们。
回过头来,荆志国又给黄安生打了电话。
黄安生带着他那一伙子人,正带着那本子图纸逐个儿地查房间查人哪!听楼下柜上当值的伙计来喊他接电话,答应了一声,并没有就放下手里的活儿。那个当值的伙计站了一会儿,不见黄安生有啥动作,就又喊了一声。
“请省警察厅的黄科长到楼下接电话!”
一个警察从一个房间里探出头来,大声儿地问了一嗓子:
“啥人来的电话?”
“说是省警察厅特务科一个姓荆的来的电话!”
那个特务愣了一下子,朝房间里大声说道:
“黄科长!是特务科荆科长电话!”
黄安生停住了手里的活儿,低着头站在那儿沉思了一回。
黄安生带着一帮子人已经走了多少个房间了,也没啥收获,心里正火刺楞的,一听是荆志国来电话,一琢磨,这个时候打电话,是不是有了啥新发现,或者有了啥对案子进展有帮助的意见建议,那也是说不定的事儿!但总的说是有些个奇怪,还是赶紧到楼下柜上接了电话再说吧!一接不要紧,真真儿就差点儿把黄安生的鼻子气歪了!
这!这!咱省警察厅这都啥人哪!这!咱这边忙得要死,他那边儿还要带着一帮子啥亲戚到个啥小酒馆去吃饭!真真儿就岂有此理!诶?这是咋个事儿?他们科里刚刚死了一个人,他这边儿就张罗着出去喝酒,这恐怕有点儿过了吧!咝--心里这样琢磨着,那面儿上还不能说啥!那咋?咱科里死了一个弟兄不假!但咱也不能因为咱科里死了一个弟兄,咱就连饭也不吃了吧!不是还有那么一句话嘛!人一有了啥疑难之事,愁苦之事都愿意喝酒,这酒可是个好东西!咝,不对呀,一般说的这种情况,那都是喝闷酒,象这样的带着一帮子亲戚朋友出去喝酒的时候还真真儿就是不多!
那家小酒馆门脸儿还真真儿就是不大,但却是极其亮堂!窗明几净!这大年还没有过完,两个大红灯笼还在门口儿就那么挂着,那饭店的招子还在老北风的吹拂下摆动。因为是面临大街,虽然今儿个风并不是很大,但却形成了风流儿,打得人脸儿生疼。
这个地儿原本就是荆志国跟荆志义约好了的地儿。情势险危,不在电话里说事儿,出了啥急事儿,可事先在电话说是到奉天来买药,然后再到这个小酒馆见面。今儿个把几个人约出来,一个是真真儿就是想让荆志义和华子白果到这小酒馆来尝尝这儿的羊汤,更为重要的是,荆志国要跟荆志义和白果说事儿。
荆志国担心,这时的大和旅馆,那些个住着的房间,恐怕有啥事儿也是不能在里面说的了!
饭吃得差不多了,荆志国对华子和陈果说道:
“嫂子,一会儿,让你弟妹陪着你先回旅馆,咱这跟志义大哥和白大哥还有几句话说,啊!”
华子是个明白人,瞅了瞅荆志国,又瞅了瞅荆志义和白果,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行!你们兄弟见面也不容易,再唠一会儿,那咱就和咱弟妹先回去了啊!”
“别着急!吃好了嘛?”
“吃好了!吃好了!”
荆志国把华子和陈果送到了小酒馆的门口儿。回过身来,眼光在那小酒馆的场子上扫了那么一圈儿,把自个儿原先坐着的凳子往荆志义和白果身边儿拽了拽,大声说道:
“咱哥儿仨见一回面儿也不容易,再整点儿!”
荆志义说道:
“行!咱再整点儿!伙计!来来,再把这菜给咱回回锅儿,把这羊汤再给咱续点儿!”
三个人都把眼前的酒盅再次续上了酒,又喝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