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关东军驻奉天特务机关机关长王儒少将此时正坐在自个儿的办公室里拧着眉毛想事儿哪!琢磨!琢磨了一忽儿,忽地就站起身来,在自个儿的办公桌前来回地踱步,眉毛还是那么拧着!
天儿还没亮,王儒少将就接到了来自覃县的密电。密电以极其简洁的语言报告了夜间对覃县荆家沟采取行动的一应过程。报告说,行动中途受阻,奉天宪兵司令部三人负伤,最后又缀了一句,荆家沟保长荆继富身亡!
王儒少将当然知道荆继富是个啥人啦!王儒少将多多少少有些个惊讶!我方人员有三个受伤的,而敌方居然只有一人身亡!到得这时,王儒少将已经就把荆继富看作是敌方人员啦!
为更安全起见,此前王儒少将曾命令过王娟秀少佐和王娟娥少佐,传送情报不能用电话!有一利就有一弊,密电可就不能说得太详细啦!王儒少将琢磨不明白,那三个宪兵是在怎样一种情况下受的伤,也琢磨不明白那荆继富是在怎样一种情况下身亡!但在敌对双方交兵的过程中,不管是伤还是亡,出手的应该都是来自敌对一方,来自自个儿一方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但那可是绝对少见!王儒少将琢磨不明白,就着他的手下给自个儿的两个妹妹接着发去了密电,追问了一句,荆继富为何人击杀?那边儿立即就回了电,为娟娥少佐所杀!这边儿又问,为何?回电说,荆继富逃跑!
按说,这不是扯么!那么一种情况,咋能说是荆继富逃跑哪!
当时,王娟秀少佐跟王娟娥少佐带着一帮子特务把荆继富丢在了山坡上,呼呼啦啦地就朝大铁桥那边儿走了过去,虽然王娟秀少佐和王娟娥少佐当时确实没有说啥,但当时的情景,就是放在啥人身上,那也得觉得是日本人放了咱啦!可跟日本人,那你还讲得出理去么?
要说这个事儿,还真真儿不是日本人事先就有那么个打算,而真真儿就是临场出现的那么一种意外情况!这话这么说也还是不够周严!这个话应该这样说,对王娟秀少佐说来,确实是个意外,但对王娟娥少佐说来,还真真儿就不是意外!此话咋讲?事儿出在王娟娥少佐身上。
王娟娥少佐已经就是四十来岁的人啦!是名忍者,身怀绝技!有能耐且貌美如花!有能耐的人因为自个儿有能耐,往往容易心高气傲!那要是一个女人,长样儿再美丽漂亮,那心高气傲可就不是一般的心高气傲了!王娟娥少佐除了这些个,还是日本关东军驻奉天特务机关的少佐!那能不心高气傲嘛!可近几个月以来,成天同一帮子大兵搅和到一起,那可把王娟娥这么个美女少佐囚磨完了!时不时地期待自个儿握着手枪的手,那食指,能把手枪的扳机往回勾一勾,无论是听那子弹呼啸着冲出去,还是看着那子弹向前方飞过去,心里都是无尽的畅快!
到得这时,王娟娥少佐是不是已经就杀人成瘾,那都是说不清的事儿啦!这几天在荆家沟翻来覆去地折腾,那可把王娟娥少佐折磨得不行不行的了!也气得不行不行的了!竟然让那些个荆家沟的土包子整得这一趟那一趟地来回蹽!王娟娥少佐觉得,妹妹王娟秀少佐整出的那套事儿没啥实际意义!这也不象咱们大日本关东军整出的事儿呀!太没力度啦!没劲!软了巴叽的!按说,你有啥话,有啥不满,你倒是说呀!她不!都憋在了心里。夜里行动的后半截儿,王娟秀少佐本打算让她送村树部长那些个受伤的宪兵到覃庄县医院去疗伤。王娟秀想的是,村树部长那可是日本关东军奉天宪兵司令部军事工程部的部长,少佐军衔,这时受了伤,生死难料,咱这边儿出个少佐送他去医院,从哪个方面说和看,都是较比合宜的。可王娟秀少佐的这种安排没有得到姐姐王娟娥少佐的认同。俩人儿都是少佐军衔,又是自个儿的亲姐姐,王娟秀少佐虽说心中有些个不悦,但也没有想得更多,实际上,这时的王娟娥少佐心里已经就暗藏杀机了!
一帮子人把荆继富丢在了那已经就要到达坡顶儿的山梁上了!
到得那山梁上,朝左走上那么二十来米远的地儿,就是那柳条沟大铁桥啦!那桥边儿可就有日本关东军大兵站岗啦!实际上,上到了山梁上,就已经进入了日本关东军设在大铁桥东北坡儿上的那个岗楼里的机枪射程之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