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跪下恳求道:“阿娘,我知道错了,不该不听你的话,求你教教我。”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刚刚还是阳光灿烂,转眼便是狂风乱舞,大雨瓢泼。
雨越下越大,溅起的雨点被风卷着,从半开的隔扇扑入,为燥热的天气带来几许清凉。
思贤堂正堂,所有的铜鹤灯都已点燃,将堂内照得灯火通明。原本议事的人群已趁着大雨前散去,黑漆案几后,郭畅揉了揉发痛的膝盖,缓缓站起。今日一早大军已经出发,这一次,他亲自坐镇后方,看有谁敢再作乱?
蓦地,一声惊雷响起,伴着狂风乱舞,屋内的铜鹤灯同时灭了数盏。郭畅心头猛地一跳,肩上在楚郡受暗算留下的伤势又开始隐隐作痛。
屋内光线暗了下去,有人推开隔扇,缓步走入。收起的油纸伞伞尖向下,顺着青砖地面留下蜿蜒的水迹。
郭畅看到来人,怔了怔:“是谷儿啊,你来做什么?”
郭谷恭敬地跪下行了大礼,轻声道:“父亲,你已经许久未去流云院了,阿娘每日都念着你。”
郭畅神色微动:“她怎么样了?”
郭谷道:“太医说,大概以后都只能卧床了。”
郭畅神色微变,眼神沉了下去。
郭谷忽然一个个响头重重磕了下去:“父亲,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阿娘她什么都不知道。求你不要怪阿娘了,你去看看她吧,哪怕一眼也好。”
眼前的是自己最看重的儿子,自己对他寄予了无限期望,纵然他犯过错,也依旧是自己唯一的继承人。
郭畅的心软了一瞬,应允道:“好。”
下车时郭谷亲自帮郭畅打伞。大雨淋湿了他半边肩膀,他却恍若未觉,手中的油纸伞将郭畅遮得严严实实。
郭畅瞧着心中更软了几分,语气和缓下来:“你娘呢?”
郭谷道:“我带父亲去。”引着他往东厢走去。
东厢中连冰盆都没放,门窗紧闭,充斥着药味,显得异常闷热。
郭畅一进去便皱起眉来:“怎么冰盆都没有?”
郭谷低眉敛目地道:“阿娘身子弱,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