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晴时候,李伊伊发现自己在海纳医院里。
屡次死里逃生,李伊伊仍然觉乎心有余悸。
她时而想到姜全子,时而想到唐若溪。
这两个人一定有勾搭。
她离开之际唐若溪那夹杂着阴冷的讥笑,让她陡然间就想起了李晔晔。
年幼之时,李晔晔无疑是她最大的噩梦。
她的这位二姐才华横溢,却时时处处与她作对。
记得她上幼儿园前的那一年,有一次帮着邻家姐姐打四方片赢纸张,小姐姐送给了她一张白纸,那是她生命中第一次拥有纸张,特别开心。
她想在上面美美地画上天空,太阳,树木,草地,房子,小孩,希望母亲能看到后,像贴大姐二姐的画一样,将她的也贴上墙上。
然而不过画到了一半,李晔晔就在她的白纸上打上了一把难看又招摇的大大叉叉。
她腮边挂着泪拿着那张纸去找母亲告状。
当时母亲正在喂猪。
看到她后即刻皱起了眉头。
“我还没死呢?哭什么哭,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难怪就算我拼死拼活,家里总好不起来。”
尽管母亲很不耐烦,但她还是要告李晔晔。
“妈,二姐把我的画上画了叉子,我好不容易才画好的。”
“你擦掉不就行了,多大点事就哭,就告状。你不知道我最讨厌有人告状吗?”
“妈,可是我没有橡皮擦。”
“找你大姐借一下啊!”
“我怕大姐不肯。”
“你借都没有借就说她不肯,我说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大姐现在还没回家呢?”
母亲彻底火了,走到她跟前拿着那张纸就给她撕成了粉碎。
同时撕碎的还有她那颗渴望公正的心。
她一个人躲在菜园子里哭了许久,直到奶奶回来,马上跑了五里路,为她买回了一本白纸,一只铅笔和一块橡皮。
那个晚上,她做了一个美妙的梦,梦见她画了好多漂亮的画,比二姐画的更加漂亮,贴满了屋子的角角落落。
但第二天,她醒来,洗漱好准备去画画时,却发现她的宝贝不已的本子不见了。
她看到在李晔晔的书包里。
她把这事告诉了奶奶。
奶奶问李晔晔要,正好被母亲看到了。
“晔晔给妹妹,我改天再给你买。”
李晔晔看了母亲一眼辩解起来:“你要给我买早给我买了,我用来学习,她就是用来鬼画糊,河边,马路上,石头上也好,泥土地也行,哪里不能画。”
“那是我买的,我说要给你妹妹就给你妹妹。”
奶奶边说边去李晔晔书包里拿。
母亲插话了:“伊伊是你孙女,晔晔就不是吗?给谁用不是给,再说晔晔还是用来干正事,妈就这样吧!”
奶奶见母亲这么说,快触到书包的手退了回来。
姐姐将她拉到了房间,打开了一层又一层的手绢。
她知道那里面藏着奶奶的私房钱,但却仍忍不住痛哭不止。
现在想来,当时痛哭的更多的是母亲对她的态度吧!
奶奶从手绢里拿出钱后,又给她买了一本,最后让她好好收着。
画好以后,她跟奶奶的屋子到处贴满了她的杰作,虽然不如母亲房间漂亮,可她到底还是开心。
只是以后,很多事,她养成了偷偷摸摸去做的习惯。
恍惚间,李伊伊觉着唐若溪与一个有点像李晔晔。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李晔晔摔死,她甚至会怀疑,唐若溪是不是长大后的李晔晔。
唐若溪就跟李晔晔一样,或仗着自己有钱,或仗着自己有才,去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心安理得。
也许这是她将这两个人联系起来的重要原因。
李伊伊想着想着,就想起了她的工作。
她中午突然离开,没有跟公司请假。
她想打电话,却找不到手机。
她细细回忆起来,幸而那天出去用中餐并没有带手机,手机只是落在了公司。
又幸而,她有背下公司领导电话的习惯。
李伊伊给公司的兰主管打电话。
“兰主管,对不起,我今天下午发生了意外,所以没能去公司。”
“有什么意外,怎么不说一声,你才来工作8天,就出了这样的事,影响多不好。”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我去跟领导请示,如果我上面的领导没意见,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李伊伊如实将她被绑架的事情说了出来。
没想到十几分钟后,收到了兰主管的短信,说她的试用期到这天结束,后面不用去上班了。
李伊伊沮丧极了,姜全子转走了她的钱,而她找的临时工作居然也没有了。
她呆愣愣地看着窗外,不停地质问,为什么她的人生总是那么苦痛。
眼泪盈满了眼圈,也不知道坐了多久。
听到推门声,她紧忙将泪水擦干。
抬眼望去,看到了楚天乔。
这个男人似乎又清瘦憔悴了几分,但他永远都是那么好看。
而她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这个孩子也一定非常好看吧,想到这里,她心情好多了。
人生虽苦,但也总有甜的时候。
“天乔,谢谢你再次救了我。”
她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
“应该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楚天乔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她。
李伊伊想起了,楚天乔抱她离开之际,唐若溪所说的话。
“你求了唐若溪?”
楚天乔依然没有作声。
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他楚大医生会求人,居然是为了这个女人。
初次相见的情景历历在目,他由不得生出了一些感慨。
既然他不想说,她亦不想再执拗,现在她最关心的还是唐若溪与姜全子那对恶人到底有没有受到处罚。
今天再怎么说都多亏了李华华,如果不是李华华,即便她的孩子保住了,也可能是傻子。
“他们两个被抓进去了吗?”
楚天乔摇了摇头。
“为什么?”
“没有证据。”
“你是人证。他们犯的是故意杀人罪,难道你不愿意为我作证?”
想起唐若溪疯狂的话,楚天乔无力地摇了摇头:“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