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红,还蒙了一层汗。一看就知是发烧了。
其实平日里苏挽之也经常发烧的,但烧得这么严重还是头一遭。沈无虞再顾不得肚子咕噜噜叫唤,抓起衣裳穿个大概,就急吼吼地差遣红衣去请段明幽过来。
段明幽一进门,抓了苏挽之的手腕开始诊脉,又仔细观察了他身上的痕迹,当即知道了苏挽之发烧的根由,于是不客气地训了沈无虞一顿。
“小爹,我知道错了……”
沈无虞尴尬地咳嗽两声,支支吾吾地认错。
段明幽见他小心翼翼偷眼看自己的模样又可怜又好笑,满肚子的火下了一半,抬手揉揉沈无虞乱七八糟的头发叹道,
“欠你的!”
“小爹,你真好!”沈无虞顺着杆子往上爬,朝段明幽讨好地笑。
段明幽戳下他的脑袋,
“知道我好就消停点,别老给我找事。”
“小爹,不会有下次了!”沈无虞连忙保证。
“下次?”段明幽冷笑,“就这一次,你就差点要了挽之半条命。”
听了他这话,沈无虞的脸色变了变,他只道苏挽之比平时烧厉害了些,却没想到这么严重。
“好了、好了,你也别难受了。”段明幽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
“我已经开了方子给红衣下去煎药,挽之修养数日就能下床了,你往后注意分寸便是。”
沈无虞满脸的凝重却并未松落多少。段明幽又为他把了脉,沈无虞的身体倒未见异样,腹中胎儿也发育良好,段明幽这才放下心来,端了茶和沈无虞闲谈。可沈无虞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时不时偷偷瞥眼去看身后的苏挽之,明明急切得不得了,却又假装不在意的神情,像极了偷藏了糖果还故作无辜的孩童。
段明幽忍不住笑,三两下喝光杯子里的茶,很自觉地起身告辞。沈无虞火急火燎地送他到门口,还不等段明幽坐上马车,就一溜烟跑回去了。
段明幽看着他的背影摇头,脸上的笑意却慢慢收起了。
沈无虞走回屋里,刚掀开内室的珠帘,就见苏挽之已经起了,满脸疲色地靠在床栏上,吃力地抖开衣裳。
沈无虞一个箭步冲上去,抢下苏挽之的衣裳,扯起被子将他裹住,皱眉道,
“怎么起了?”
“我……咳、咳!”
苏挽之张口想答,才说一个字,就猛地转过头咳嗽起来。
沈无虞把他抱在怀里,来回抚着他的背顺气。苏挽之咳了一会儿才停下,一脸红热地道,
“我有些渴了,想喝水。”
沈无虞眉头一皱,不悦道,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外屋有丫鬟候着,你尽管吩咐便是。”
苏挽之往被子里缩缩,赧然道,
“我衣裳不整的,怕唐突了别人。”
沈无虞听了他的解释,顿时气结,瞪着眼左右上下瞧他一阵,最后低头啃一口他尖瘦的下颌,恨道,
“真是个书呆子!”
苏挽之摸摸留了道牙印的地方,不好意思地动了动身/体,问道,
“无虞,可以放我起来吗?我想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