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举起自己的手看了看,然后一脸茫然地往前一推。
门开了。
沈无虞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紧接着,眼泪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扑簌簌地掉下来。
“苏挽之!”
他凄厉的叫喊穿透院墙,把追随而来的绿衣吓住了。
“少爷!”
绿衣冲上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沈无虞,循着他瞬也不瞬盯着的方向看去,不由捂住了嘴。
苏挽之仰面躺在地上,胸口插了一只木钗,血不停地从伤口涌出来,已经在他身下汇聚了一小滩。白燕软倒在一旁,脸上身上都沾了不少血,表情却呆呆的,双眼没有半点焦距,自顾扯着衣裳,嚷着好热。
“快……快!快去找大夫!找小爹!”
沈无虞猛然回过神来,把绿衣推出门外,三两步赶到苏挽之面前,一掌劈昏了白燕,将苏挽之打横抱起,放到床上,仔细查看他的伤势。
木钗插/得很深,血流了那么多,却一直没止住,还好钗身比较细,伤口不大,苏挽之才一时没有性命之虞。
沈无虞迅速点了他周身的大穴止血,却不敢擅自拔掉那只木钗。只好守在苏挽之身边,用袖子去擦他额上渗出的汗水。
“挽之?”
他一触上苏挽之,苏挽之便动了动,沈无虞以为他醒了,轻轻唤了他一声。
“不、不要……不要过来……”
苏挽之的头微微摆了摆,嘟囔了两句,眼睛却没有睁开,。
沈无虞凑到他嘴边,才听清他在说什么,眼里的泪还来不及落下来,嘴角已经向上扬起。他低头亲了亲苏挽之惨白的双唇,嘀咕道,
“笨蛋!”
约摸半刻钟的功夫,绿衣就请了大夫过来,因为情况紧急,她也不知道大夫医术如何,只能先请他替苏挽之治了血,另一头嘱咐赶车的小厮去相爷府上把段二爷请来。
“当真险要得很!自残自伤的我见过不少,下手这么狠的,倒是少有。”
大夫姓慕,年纪不大,说话却老成,下巴一点胡茬,摸来摸去,摇头晃脑,下手却干净利落,几下拔出苏挽之胸口的木钗,不知用了什么草药,往伤口一贴,熟练地包扎完毕,血就止住了。
“慕大夫,他……可是无碍了?”
苏挽之被他的话吓出一身冷汗,心有余悸地问道。
慕大夫的脸拉得老长,
“只要我出手,没有救不回来的。不过他底子太虚,失血过多,要好好补补身/子,而且……”
说着,他脸上的表情一变,贴近沈无虞吊儿郎当地笑道,
“最近少行房/事为妙。”
沈无虞还没见过哪个大夫这么没羞没臊的,举起拳头下意识要打,那大夫灵活地闪到边上,顺手握住沈无虞的脉门,摸着胡茬点头道,
“少爷身体不错,胎儿发育很好,就是今日受了些惊吓,动了胎气,晚间肯定要痛上一痛,我也顺便给你开个方子吧。”
语毕,当真一本正经地坐到桌前开方子去了。
绿衣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莫非自己情急之下拉了个疯子来?
好在慕大夫古里古怪的,医术却不错,段明幽赶来的时候又替苏挽之诊治了一遍,直说用药巧妙,已无大碍,只需调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