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到陶语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她本能的想往后退,但是看到他凝起的眉头后,心软的直起身拍拍他的肩膀“不跟他一般见识了,回去休息,明日还得读书呢。”
“不要,他一直骂我,我睡不着。”岳临泽抿唇,看起来倔强又惹人心疼。
陶语皱眉思索许久,最后咬咬牙道“那你今晚在我房里打地铺,不回去了。”
岳临泽目的达到了,立刻应了一声,接着去衣柜里找被子,陶语忙叫住他,慌慌张张过去拦在衣柜前“我给你找。”她这柜子里乱糟糟的,什么东西都堆在一起,谁也不能保证岳临泽会看到什么。
然而岳临泽已经看到了,一小片布料正丢在柜门前,他先是不解,随后想起杏花楼里那些女人都是穿什么后,脸当即红了起来,好在夜色帮他掩饰了一下,陶语并未发现。
“嗯。”他镇定的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床边等着。
陶语很快就抱出一床被子,将地上清扫后放了条破布单,然后再将被子铺上,做好后又将自己的枕头扔下去,对岳临泽道“时间不早了,睡觉。”
岳临泽应了一声,躺到地铺上不说话了。陶语见他安静下来了,便也躺下睡了,只是房间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她有些睡不着。
岳临泽也是睡不着,此刻他枕着陶语的枕头,鼻尖萦绕的满是她身上的香味,在这深夜里叫他的身子愈发躁动,但是他不敢做什么,哪怕那事已经想着陶语做了无数次。
两个人各自沉默许久,最终陶语熬不住沉沉睡去,而岳临泽则是睁眼到天光即亮的时候才睡着。毫无疑问的,二人都睡过了头。
英公子醒来便没见到岳临泽,他本想翻个身继续睡,无奈实在是太饿了,他只能爬起来去找吃的,到了院子里发现一个人也没有,他看了眼陶语关着的房门,又掐算了一下时间,确定岳临泽已经去书院了,这座院子里只有他和陶语了。
英公子咧嘴笑了一下,扯到伤口又嘶了一声,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先去叫陶语起床,而是去了厨房找吃的,结果遍寻厨房,就只找到了几颗熟鸡蛋,其他全是些萝卜白菜什么的。
想到他的首富夫人如今为了岳临泽沦落到这种地步,他便一阵心酸,想了想就出门去了,他要给陶语买好多好吃的,叫她知道谁才是最适合她的那位。
于是他兴致冲冲的买了一大堆好酒好菜,指挥酒楼的人将东西放在堂屋后,便去敲陶语的门邀功了“夫人,快起来,该吃饭了。”
屋里的两个人都被吵醒了,岳临泽瞬间睁开眼睛,面色阴郁的躺在那里,而陶语则是迷迷糊糊的趴在床上,听到吵闹声忍不住翻了个身,含糊道“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极小,只有岳临泽听清楚了,他淡淡答道“英公子叫你起来吃饭。”
“不要……”陶语哼唧一声,继续睡。
她的表现取悦了岳临泽,只是这点愉悦很快便被讨人嫌的敲门声震碎,他冷着脸将被子卷起收好,这才过去开门,英公子没想到门突然开了,差点摔进房里。
他一看岳临泽从屋里出来,当即竖起眉头“你怎么在她房间?!”
“你说呢?”岳临泽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双手开始整理腰带,浑身上下都透出一种‘事后’的味道。
英公子当即就要炸,只是还没等他撒泼,岳临泽便低声威胁“你要是敢吵醒她,当心我要你命。”
……英公子瞬间闭上嘴,憋屈半天瞪他一眼愤愤离开,回到岳临泽房间生闷气去了。
岳临泽不屑一笑,跟着英公子往房间走,英公子一看到他就浑身警戒,结果看到他只是回来取东西,并非是要揍自己,他这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不去读书?”英公子问。
岳临泽看他一眼“在你走之前,我一直留在家里。”
这是拿他当外室防着了,英公子气得胸口一鼓一鼓的,可是却拿他没有办法,半晌只能气哼哼的一个人去堂屋吃饭了。
陶语醒来时,就看到岳临泽正在自己房间里看书,阳光透过窗台撒在他身上,将少年的脸衬托得格外好看。陶语默默欣赏了一会儿,才起身道“你用早膳了吗?”
“没有。”岳临泽垂眸道。
陶语挑眉“为何?”
“英公子不让我吃,”岳临泽说完看了陶语一眼,淡淡道,“你不是说在我考试之前,最好不要得罪他么,我听你的。”
陶语本还怀疑怎么可能英公子不让他吃他就不吃了,结果一听他的话立刻愧疚了“我只是不让你欺负他,可没让你被他欺负啊,在自己家里还这么憋屈哪能行,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想喝瘦肉粥,你上次做的那个。”岳临泽立刻道。
陶语笑笑“好,我这就起来。”说罢便披上件衣裳去洗漱了,很快就出现在厨房里。
英公子本来吃得肚子发撑,可又懒得去院子里动动,便干脆躺在自己的地铺上休息,这会儿突然听到陶语的声音在院子里出现,他忙爬起来出去了,找了一圈最后进了厨房。
一进门,恰巧看到岳临泽正帮陶语系围裙,而陶语也捋起袖子开始切菜,整个一副老夫老妻的模样。跟了陶语这么多年也没和她这般亲昵过的英公子酸了,冲过去挤在他们当中“夫人,你要做什么吃的?我来给你帮忙。”
“你能帮什么忙,出去。”陶语很是介意他欺负岳临泽的事,这会儿面对他很难有好脸色。
英公子不满“我怎么不会做了,我以前也是穷苦出身啊,不信你看。”说完他夺过陶语的刀,熟练的切起菜来。
陶语甚是惊讶“你还会这些?”
“我会的可多着呢,夫人准备这些是要做什么,咸粥是,都交给我就是。”英公子见陶语对他刮目相看,当即得意的朝岳临泽看去,一副挑衅的模样。
岳临泽面无表情的跟他对视,半晌手指摸向不算锋利的锅边,猛地一剌便见了红,英公子吓了一跳,接着便听到岳临泽低声道“陶语,我的手。”
“怎么了?”陶语回头,一看到他手指上的伤,当即惊呼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岳临泽垂眸“我本想帮你刷锅的。”
“太不小心了,走,去包扎。”陶语捏着他的手面色凝重的往外走,这可是铁锅,谁也不知道上面是不是有锈,会不会产生破伤风。
岳临泽成功将她带走,走前轻描淡写的看了英公子一眼,把英公子气得直想吐血,然而他既吐不出血来,也狠不下心给自己来一道,只能一脸怨气的在厨房做饭,指望待会儿陶语能夸他两句。
这边陶语耐心的帮岳临泽将手上伤口消毒,又仔细的包扎好,才开口道“以后小心些,知道吗?”
“嗯。”岳临泽乖乖应了一声。
陶语呼了口气,这才看他一眼没再说话,待吃饭时,陶语去厨房盛粥,岳临泽看着对面坐着的英公子,半晌道“你是斗不过我的,何必。”
“我和她这么多年了,她所有高兴的不高兴的事我都知道,我的存在岂是你能代替的,”英公子也丝毫不让,“你不过是她觉得新鲜的玩意儿而已,只有我才是陪她到最后那个人。”
岳临泽嗤了一声,没有再理这个异想天开的人,反正他有的是机会,叫这人认清现实。
于是当晚岳临泽还是去了陶语房间,看着英公子百爪挠心又只能生生忍下的眼神,他快意的同时又不知为何惶惶,生怕有朝一日自己也变成这样的人,为了留在陶语身边,只能看到她将男人往房里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