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语皱眉看着他:“他到底和你是亲兄弟,你怎么能这么说?”
“怎么,心疼了?”岳泽开始不耐烦,心里的暴躁急于找个缺口发泄出来。
陶语听出他声音里的愤怒,瞬间理智了些,知道在他眼里自己这样是拎不清的表现。她忍下心里的担忧,闷着声不说话了。
岳泽却不想放过她,正要追问时,安安爸爸忙打断他们:“放心,那些人已经追过来了,看到岳临后肯定是先救他,不会让他淋雨的。”
陶语知道他是好意,勉强朝他笑笑,半晌解释一样道:“我就是觉得,人家这段时间到底照顾我良多,这么放着不管不好。”
“……嗯。”岳泽知道现在车里不止他们两个,还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就敷衍的应了一声。
车厢里再次恢复沉默,气氛诡异到没心没肺的胖子都不敢说话,只是频频往后视镜里看,生怕后面的人会吵起来一样。
车子一路穿过山路后上了国道,直接朝着隔壁城市去了,一直到天渐渐暗下来,他们才停在一间小旅馆前。陶语在车上时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直没觉得坐这么久的车有多难受,下了车才发现自己腰都要断了。
她伸了伸懒腰,看着周围陌生的建筑知道大局已定,她敛了敛心神回头看向岳泽:“我们今天住这里吗?”
岳泽点了点头,旁边的胖子笑嘻嘻道:“嫂子放心,这里是我朋友家开的,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安心住着就行。”
陶语跟着笑了笑:“谢谢。”
“客气啥都是自己人,嫂子饿了,赶紧跟岳哥进去,我叫人做了饭送你们房里去。”胖子摸着脑袋说完就溜了,这气氛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就他这智商还是早退早好。
安安爸爸好笑的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扭头对他们道:“行了,这里做饭又慢又难吃,你们先回去休息一下,等会儿自己出来吃,我去睡会儿。”
他说完就离开了,只剩下陶语和岳泽还在原地,陶语看着安安爸爸离开后,扭头看向岳泽:“我们……”
刚说了两个字,她就被岳泽抱进了怀里,两条有力的胳膊将她挤在怀里,有种要把她嵌进身体里的感觉。
“怎么了?”陶语闷声问道。
岳泽不说话,抱了她很久后才低声道:“以后不会分开了?”
陶语听出他声音里的不确定,知道自己今天做的一切让他起疑了,她心里叹了声作孽,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半晌道:“不分开了,再也不分开了。”
岳泽勾起唇角:“真的吗?”
“嗯。”
两个人又腻歪了会儿,才牵着手往旅馆楼上走,到了房间门口时,陶语见他还跟在身后,有些紧张道:“我们一个房间吗?”
“你不想吗?”岳泽反问。
陶语顿了一下,讪笑道:“我有什么不愿意的,就是觉得这里那么多房间,没必要住一起而已。”岳泽和岳临不同,他是个身强体壮的男人,而且和她已经确定了关系,如果就这么住一起,她怕他会有冲动的时候。
然而自从知道这个世界有两个副人格后,她就很怕他会有这种冲动,因为会让她有种走上一条不归路的感觉。
岳泽看着她有些飘忽的眼睛,很想问她岳家有那么多房间,为什么她要和岳临睡在一个房间里?但他最终只是笑笑:“你想得美,我怕你夜里不老实,所以不会跟你一个房间,我在隔壁。”
“……谁会不老实啊,”陶语闻言松了口气,笑着捶了他一下,“岳哥,我去洗一下,然后咱们出去吃饭行吗?”
“我去买了带回来,你坐了一天的车累坏了,就留在房间里休息。”岳泽捏起她落到脸颊旁边的头发别在她耳后,见陶语还想反驳,干脆推着她往屋里去了,趁她没回头之前把门给关上了。
独自在门口站了会儿,他转身下楼又去开了间房,在小旅馆的前台前站了片刻,要了根烟叼着,从兜里掏出陶语给岳临写的信开始看。
内容无非就是感谢他这些日子对她的照顾,看起来没有逾矩的地方,只是最后有一句‘终有一天我们会再相见,到时候会有新的关系等着我们’,让他的手指顿了一下。
半晌,他从前台拿了打火机,把这张承载了太多感激之情的纸条烧了个干干净净。
小旅馆的环境再干净也干净不到哪去,洗手间里有种奇怪的消毒水味,叫人待得时间久了会觉得头疼。她站在镜子前发了很久的呆,直到身后的热水器发出滴的一声响,她才猛然回过神。
陶语苦笑一声,拿了一次性牙刷开始洗漱,等她从洗手间里出来时,正巧听到外面的敲门声:“丫头,开门。”
陶语呼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后跑去开门了,一开门眼睛就被两大袋子东西挡住,她吓了一跳:“这是什么?!”
“烧烤,很久没吃了?”袋子后面,是岳泽阳光痞气的脸。
陶语闻到熟悉的香味,瞬间就馋了,从他手里接过去转身朝屋里走:“可不就是好久没吃了,给我买鸡翅了吗?”
“买了,各种味道,就是不知道这家味道怎么样,你尝尝。”岳泽跟了进去。
陶语把盒子拆开,两个人坐下开始吃饭。饿了一天,体力早就消耗殆尽,之前没吃东西时还不觉得,这会儿一开始了,饥饿的感觉瞬间出来了。两个人闷头苦吃,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一顿饭结束,桌上各种肉食只剩下竹签时,两个人靠在沙发上,总算是觉得舒坦了许多,同时房间里也安静下来。
“累坏了,今天早点休息。“岳泽缓缓开口。
陶语点了点头,道:“你也是,早点休息。”
岳泽应了一声,手指动了动,最终捧着她的脸轻轻亲了一下额头,低声道:“晚安。”
陶语笑着把他送出门,关上门的那一刻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了,今天晚上他们两个都在刻意避免聊关于岳临的话题,她是怕自己圆不过来,而岳泽恐怕是因为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话。
她揉了揉心口,洗漱后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翻来覆去很久才勉强睡着。
今天下了一场雨,外面的天还是阴沉沉的,整片天空都见不着一点光亮,预示着明天依然是阴天。
在市中心医院的顶层,整个楼层都灯火通明,十余个医生来回穿梭行走,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凝重。
管家仿佛老了十岁,佝偻着身子站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墙前。岳临已经在里面睡了十几个小时了,医生说如果今天醒不来,很可能就不会再醒来,而即便熬过今天,恐怕也撑不久。
他五岁时器官受到的损伤,这一次因为淋雨加情绪波动,彻底的爆发出来了,如果养得好的话,可能还有几个月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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