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锐利的眼睛令云岫莫名觉得有些不安,她没去对视他的眼睛,只说道:“若是我对你若即若离,那才是对你最大的伤害,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我只能和你讲明白。”
阿诺闻言双唇紧紧抿着,长睫不安地颤动着,他的脑海之中早就晃过了数种直接将云岫掳走的法子,可最终还是只靠近云岫的耳畔轻声说道:“陛下真不公平。”
言罢,整个人直接往外跑去,中途还踢了两块石头泄愤。
“唉……如果是公平的爱,那才是真正的不公平。”云岫自言自语道。
这一天让云岫意识到当皇帝真的好难。
美人太多也惹人头疼。
此时在云岫的身后出现了两道悄无声息的影子,她对后面的龙将吩咐道:“你们去跟着保护他吧,不然到处乱跑出了事情就不好了。”
阿诺的身份特殊,云岫考虑到这一点,更不敢让他到处乱跑。
另一边的阿诺刚跑出去的时候,就迎面而来遇见了初墨禅。
初墨禅抱着琴缓步在长廊中走着,着一袭青衫,乌发用发带系起,身如修竹,丹唇凤目,样貌如玉,看上去是一个再俊俏不过的少年郎。
在看到形容有些许狼狈的阿诺时,此时特意打扮得相当漂亮的少年郎却微微一笑,明摆着就是在他面前炫耀。
“你是故意放我到她面前被拒绝么?”阿诺红着眼问道。
他攥紧了拳头,看着这张漂亮的脸恨不得上前直接抓花,可是想到对方的心眼不知比他多了多少,阿诺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而初墨禅则是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他抱着琴走到阿诺面前,垂眸看着他说道:“难道阿诺弟弟现在才反应过来么?”
阿诺咬着牙强迫着自己不要去对眼前人动手,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所做一切,我都记住了,便是能一时独占陛下又能怎样?这世间多的是想要往上爬的男子,你以为你能一一抵挡?五年可以,十年可以,那十五年二十年之后呢?”
色衰而爱驰。
男女都是视觉动物。
阿诺并不相信阿岫真的能信守她对初墨禅的承诺。
是,他承认他不如初墨禅漂亮好看,可是这般心机深沉之辈,帝王怎会安心将之当成枕边人?
“无妨啊。”初墨禅一脸无所谓道,“陛下就算是只爱我之皮囊又如何?我一直在做的只是将陛下束缚在我的身边罢了。”
经千百劫,常在束缚。
阿岫愿意当个傀儡,他就帮她总览全局,她只需要开开心心的就好。
阿岫想当个好陛下,他就辅佐她执掌江山,她会当个流芳百世的帝主。
阿岫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不离开他。
他时常告诉自己,不要太着急了。
陛下能接受的就是温温柔柔的凤君呀……
另一边的阿诺被初墨禅如此疯狂的想法给惊到了,眼前人着实太大逆不道了些。
竟然敢将陛下将私有物一般束缚?
“疯子!”阿诺转身奔逃而去。
看着阿诺离去的背影,初墨禅的表情也渐渐沉了下去。
“出来。”初墨禅轻声说了一句。
两道身影才从暗处出现。
“是陛下让你们保护他的?”初墨禅的眼中满是寒霜。
他现在恨不得那碍眼的家伙早些死了。
眼瞧着初墨禅即将发怒,阿箬连忙出现解释道:“陛下必定是考虑到阿诺殿下的身份特殊,这才派人保护的,龙将被您亲自握着,必定不会将今日之事泄露出去的。”
“你倒是惯会突然出现说好听话。”初墨禅冷冷地说道。
阿箬此时也没敢应声,他知道主子现在是生气了,因为他没能将事情处理好。
“三皇女被四皇女救走,先前本就有连家留下的旧部,扎根颇深……”阿箬轻声说道。
“去领罚,本宫不留无用之人。”初墨禅看着他,那双眼似乎看透了一切。
阿箬面色一白,立刻跪下谢罪。
“阿箬知错,不该私自去寻陛下说起保护之事。”青年跪在了青石板上,身体微微颤抖着。
“只因为那墨童想要和三皇女一起算计本宫?”初墨禅冷笑道。
“此事事关重大,陛下应当是该知道的,阿箬只是提醒陛下好生保护那百越王子,若是他出了事情,百越王趁机发难……”
初墨禅闻言唇角微微勾起,弯腰重新抱起那把古琴,指尖慢条斯理地拨弄着琴弦。
“本宫不就是等着他发难么?我那好母亲还装腔作势同他维系着表面和平,先前用了令牌助他上位,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本就是墙头草一根,若不是百越脉矿众多,这么个弹丸之地,早早就应当在玉龙关收下才是。”
清灵的琴声在他的指尖流出,在他话音刚落时,琴声也已经停止。
阿箬听着他的意思也大概知道了初墨禅的想法,他最终只能跪在地上讷讷应是。
“领罚就免了,好好做好这件事情。”初墨禅抱琴离开,最终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是,多谢凤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