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见那些十二三岁的少年要入宫之时,心中升起的危机感,像极了那些争宠的妒夫。
你是君后,合该端庄高贵,又怎能像那些只能依靠宠爱活着的侍儿那般拈酸吃醋呢?
洛扶卿竭力压制着心中的酸涩妒忌,手臂微微颤抖着。
身后的渐浓尚未察觉洛扶卿的异样,还在兴致勃勃地为他簪发,却没想到下一刻,洛扶卿将桌案之上的玉簪和书都扫倒。
“去寻些玉颜膏来。”面容精致俊秀的青年看着镜中的自己,缓缓说道。
镜面之上的青年皮肤白皙,睫毛纤长,容貌再精细不过,乌发散下时,看上去和十年前区别并不大。
可是此刻的洛扶卿却哪儿哪儿都不满意。
曾经他对自己的容貌是不在意的,可是眼下,他却莫名有了危机感。
样貌需要精致,却不能女气,他知道小二并不喜欢柔弱的男子。
渐浓送回玉颜膏时,洛扶卿依旧在呆呆地看着镜子。
想到君后的异样是在昨日去见了陛下之后产生的,渐浓的心中产生了一个有些疯狂的想法。
他连忙将这个想法压下,不可能的……
君后为人最是端方稳重,怎会有这种想法?
必定是他的错觉。
在送上玉颜膏后,渐浓想起了一封信,这是他今日从宫外收到的,想来是洛家的人送进来的。
洛扶卿将信笺拆开之后,表情微变,问道:“此信从何而来?”
渐浓也察觉到了洛扶卿情绪的异样,连忙说道:“这是宫外送进来的,送信的那人还是洛家人。”
“这不是洛家的信件。”洛扶卿说道。
上面的字迹,洛扶卿是认识的。
这上面的字,是四皇女云昭的。
至于洛扶卿为何认识,因为云昭最开始的启蒙,便是他来教导的。
云昭幼时比之云曦体弱,连贵夫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希望更大的云曦身上。
故而云昭也被丢过来被他养育了一段时日。
那时他教她读书写字,这孩子对他就好感颇深。
“出宫。”洛扶卿突然说道。
渐浓也大概知道有事,连忙退出准备马车。
云朝岚在刚刚进宫之际就遇到了洛扶卿恰巧出宫。
看着他如此匆忙的模样,心下疑惑。
身边的闲云见状想要上前却被云朝岚阻拦。
“备车马。”云朝岚淡淡地说道。
闲云连忙应是。
洛扶卿看着信上的地点,这望月楼是京都之中较为偏僻的酒楼,不少王公贵族会在此处约着聚餐。
下车之时,洛扶卿戴上了帷帽,不远处出现了一个模样普通的侍君。
“贵人到了,这边请。”侍君伸手做出指引。
洛扶卿缓步迈上台阶,侍君在前面躬身带路。
望月楼地处偏僻,却装修雅致,洛扶卿最终被带到了二楼雅间,雅间在长廊的尽头。
在他推门而入之时,云昭已经坐在雅间的软塌上等待了。
看到洛扶卿,云昭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父后!”云昭亲昵地喊道。
洛扶卿退后了几步,和她保持了一段距离。
“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你拿捏了阿岫的什么把柄?”
瞧见洛扶卿如此冷淡,云昭微微咬牙,心中对云岫的记恨更多了几分。
“把柄?父后真是把这话说的太难听了,我只是想从她那里拿回不属于她的东西罢了。”云昭愤恨地说道。
“不属于?”洛扶卿双眸微眯,“如今大局已定,你又何苦执迷不悟,当个闲散皇女不好么?”
“闲散皇女?呵……”云昭冷笑道,她径自上前,直接将洛扶卿逼退几步,“父后必定是被那贱人蒙蔽了,她瞧着老老实实,实际上是个再心机不过的贱种了,否则怎能在那种状况之下上位?”
洛扶卿身边的渐浓面无表情地上前将云昭拦了下来,说道:“四皇女请自重,女男有别。”
“呵……阿昭对父后道歉便是,是阿昭的不是,可阿昭只是不想让父后再受那小贱人的蒙蔽了,她根本并非母皇亲子,初家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换子罢了。”
洛扶卿听见此话,表情微变,严肃地说道:“云昭,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是想要皇位想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