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如今虽无父族,有着陛下的宠爱,必定也能在宫中立威。”
小小的议论声让云岫的心情格外复杂,虽说眼前这位其实某种程度上不仅能够在宫中立威,甚至在整个朝堂立威都不是什么问题,如果新婚之夜她就跌了他的面子,之后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情况发生?
“陛下?”有个小侍君发现云岫不知为何退了出来,表情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很恭敬地行了礼。
云岫的步子硬生生地因着这小宫人的话给停了下来,她轻咳了一声,假装无事,让宫人送些吃食进去。
等到小宫人们被打发走了之后,云岫才松了口气,找了个软墩子坐到了角落里。
没错,她现在就是在掩耳盗铃。期望着凤君最好能把她忘在角落里,以此避开这尴尬的新婚之夜。
都说新婚燕尔,云岫却半分都体会不到这其中的美好。
她都不知道为什么前人会把洞房花烛夜说成人生四大乐事。
换做是她,人生乐事就是吃喝不愁,躺平到老。
只是眼下恐怕是完不成此等夙愿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期盼着内室里的凤君能施舍些好心,将阿朝和君后给放了,这样她作为傀儡当这皇帝也无所谓。
只是人生时时不如意,待她坐在软墩子上昏昏欲睡之际,就见到不远处的珠帘后站着一个少年,他的手中握着缠着二人青丝的红结。
他的眉眼淡淡,一块红绸被他攥在手中,揉出了褶皱,眉心的朱砂犹在,这一点朱砂倒是将二人衬得极其相配。
他当然能够瞧出女子眼中的逃避与不情愿。
就像外人所说,他过于强势。
原本,在计划之中,不应当出现玉檀奴这个岔子的。
他控制的轨迹从未出错,唯二两次偏航皆因于她。
他的强势,本不应该在她面前展露。
“陛下便这样厌弃阿善么?”少年人抬眸问道。
屋内红烛噼啪,云岫怂到没敢抬头看他。
她这个皇帝当的……果然还是应该去吃花生的。
第48章.第四十八个凤君洞房花烛登基上朝……
“你做的这些事情,要我如何喜爱你?”云岫终究还是掀开了两人之间竭尽气力维持的面具。
不知何时,她已经被初墨禅给抱住了。
明明被抱住的是她,被占便宜的也是她,偏偏语气最委屈的却是这堂堂凤君。
等到云岫说出这句话后被抱住,抱了一会儿之后初墨禅便默默退了出去。
“阿善不会强迫陛下的。”他望着云岫的面容说道。
整个寝殿都安静了下来,只有一些宫人默默撤走了红绸果品,见到冷淡的陛下,也不敢多说话。
云岫的脑子里不断回想着方才初墨禅的模样,又想到当日在她怀中成了血人的云朝岚。
刚刚升起的一点点希冀,就这样被初墨禅毫不留情地打破了。
都是她一时心软惹来的劫数。
“原以为凤君受宠,不曾想只是假象。”
云岫听见这些宫人的议论,她的心中真的很乱。
或许她真的不应当逃避的。
她从软墩子上站了起来,去给自己到了一碗烈酒,一口气给自己灌了进去,之后往外走去,彼时初墨禅正在侧殿。
酒壮怂人胆,云岫不怕不怕!反正她不吃亏!
他依旧是那副眉眼疏淡的模样,白日的妆早就被他卸下,他的面前摆放了一堆折子,看到那折子,云岫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她上前推翻了那一堆折子,在初墨禅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便坐到他的腿上吻了上去。
少年人有些无措地揽住了她纤细的腰,淡淡的唇也因为被吻染上了艳色。
云岫唯一一次的大胆全用在了这时候,她将他推到了软塌之上,看到平日行事强势的少年第一次如此柔顺地被按在了榻上。
他轻轻唤了她一声妻主。
阿岫第一次感觉自己的面颊真的烧得慌。
美人如斯,她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晕乎乎的。
她跨坐在他的腰上,有些茫然之后的流程。
女孩睁着雾蒙蒙的双眼,突然停顿了下来。
阿岫的青丝散落,散在了少年人的脸庞,她的双颊因为饮酒像是染了胭脂一般,少年纤长如玉的手穿过乌发,轻抚她的面庞,凤眸微眯,唇角带笑。
“陛下可会后悔?酒后不认账?”此时他说的话带了几分蛊惑人心的意味。
云岫摇头,难得坚定地说:“酒是我自己喝的,我不后悔。”
她说话还是软软的,没有半分帝王气势,可是偏偏初墨禅便是爱极了她这副模样。
世人只道女子应当刚强,可他的骨子里偏偏是离经叛道的,他要将她捧到最高处,帮她扫平一切障碍。
“陛下不后悔便好。”
下一刻,阿岫感觉自己再一次被拥入了一个滚烫的怀中。
少年不知何时已经渐渐抽条,他已经算不得瘦弱,身上没有一处不精致,这样一个精雕玉琢的少年被她给吃了,如果换在平常,她真的会当做一个很美好的艳遇。
只是现在……
云岫摸到了他的肩胛,那个疤痕印,隐约还能摸出一个奴字,想到此处,云岫不由得有些感慨,或许此人这一生唯一的污点便是成了她的奴隶罢。
罗帐之中,衣裳轻解,便是一袭锦被翻香。
云岫感觉自己被亲了个遍,不由得轻轻攥住纱幔,宛如珍珠的脚趾蜷缩着,红着眼眶求道:“能不能别亲了。”
“阿岫不舒服么?”初墨禅靠在她的身边轻声问道。
这句话直接让云岫破防,连瞬间烧成了煮熟的龙虾壳。
他他他怎么能这般厚颜无耻?
不是说女尊世界的男孩子都会很羞涩的么?
不远处的宫人都不忍听下去了,这才多少时间,已经听这小陛下哭喊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每哭了还要凤君柔声哄着,他都要听不下去了。
要知道先前的帝主可都是勇猛无比的,玩得开的一晚上多来几个美人侍候都不曾疲累。
另一边的云岫也在试图和某人讲道理。
“就算很舒服也要克制些。”云岫小声数道。
“陛下当真是明君。”少年人在她耳边轻声夸赞,“只是独墨禅一人,怕是侍候不好陛下。”
云岫已经有些困了,嘟嘟囔囔地说道:“我有你一人就够了。”
天知道如果再来几个美人,能闹出多少幺蛾子。
唉,突然能理解宫斗剧里皇帝们的心累了。
本来美人儿挺养眼的,但是一天天的要是这么闹,头秃的只有皇帝好嘛?
也不知是不是云岫这句话取悦了初墨禅,云岫忽然感觉自己被抱得更用力了些,少年人还在她的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话。
因为太困,云岫是没怎么听清楚啦,不过大概能够感觉到对方似乎被她取悦了。
趁着开心,云岫小心翼翼地开口说起了云朝岚的事情。
初墨禅闻言,面色如常,他理了理云岫的鬓发,起身将她抱起带去净室洗漱。
“陛下有令,阿善自然无不遵从,明日阿善便将大皇子和君后好生送到宫外疗养。”
云岫听到疗养这两个字,心中咯噔一下,有些担心,可是想到初墨禅至少松口了,也就没有再进一步逼迫什么。
“我只想让他们好好活着。”躺在床榻上的阿岫声音弱弱的,说完这一句便在少年的怀中沉沉睡去。
初墨禅并没有睡过去,他自然也听见了她的话。
“妻主的愿望,墨禅自然会好好实现的。”
即便是云朝岚要他死又如何呢?
既然阿岫要让他好好活着,那他便让他好好活着。
反正从头到尾,他只是想她在他身边罢了。
云岫已经许久没有睡这么沉了,鼻尖一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她醒来时就见到初墨禅静静地躺在她的身边,她的手被他握着。
她一醒来,同塌而眠的他也醒了,他睁开眼静静地看着她,沉默安静的样子令云岫莫名紧张。
她可忘不了昨晚某人丝毫不克制的样子。
宫人们鱼贯而入帮两人洗漱穿戴。
收拾完后,初墨禅陪着云岫用了早饭,随后给云岫安排了一些打发时间的玩意儿,随后就去处理公事去了。
云岫当然知道自己这个皇帝就是个吉祥物,于是老老实实地坐在殿内玩起了九连环。
说实在的,按照常规套路,云岫不得来一个隐忍蛰伏的操作嘛,无奈云岫真没有那个野心,再者她又不是嫌自己命不够长,努力当皇帝来碍某人的眼吗?
还不如躺在寝殿里面玩九连环躺平呢。之后说不准大魔王一高兴给她留个全尸。
若说云岫这辈子做过的最冒险的举动莫过于昨晚直接睡了初墨禅。
那时她原本不算抱很大希望,总觉得初墨禅应当不吃美人计这一套的,更何况按照这个世界的审美,她也算不上什么美人不是么?
可是她总是莫名的能够感受到一点点来自初墨禅对她的喜欢?
她猜测他是有些喜欢她的,只是这一份喜欢在权势之下显得薄弱了些。
这边云岫在玩着九连环,另一边的慎刑司中,云朝岚算是第三次正面和初墨禅对峙了。
第二次是在那个雪夜。
云朝岚被他带的人偷袭,曾经引以为傲的优势在自小精心培育的龙卫面前真的是小巫见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