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谢玉将舒宁护到身后,冷淡着一张脸看对面的人,毫不掩饰的嫌弃。
对方不依,大步流星跨到谢玉面前,一手攥住谢玉的衣襟,咬牙切齿道:“老子再说一遍,隔壁老娘们儿和她儿子去哪儿了?”
这样的凶神恶煞把舒宁吓得不轻,尤其谢玉还被对面抓住了衣领。
谢玉双眸微眯,看了眼抓着自己衣襟的手,“放手关门出去,我就当没发生过这事。”
或许是见谢玉杵着拐杖,腿脚不利索,对方显然不买账,猛一下朝着谢玉的挥拳过来脸,舒宁害怕得缩在谢玉背后,用手捂着脸不敢看。
想象中的拳头并没有落在谢玉脸上,倒是对面大汉被拧住手腕,用力一摔,摔倒在地上,捂着手腕叫疼。
对面尤不甘心,回头看了带来的小喽啰,恶狠狠地下令:“上!”
眼见对方来势汹汹,谢玉用力一推,将舒宁推到身后的角落,挥着手中的拐杖,一人立克众人。
场面乱作一团,舒宁眼里噙着泪水,都忘了掉落,紧张的盯着打作一团的几人。
好在谢玉是有点功夫在身上了,以拐杖为剑,身法流畅招式凌厉,把那几人打了个落花流水,一个个躺地上捂着伤处哀嚎。
谢玉仿佛一个隐居避世的高人,遇上不开眼的地头蛇上门挑衅,三下五除二将他们料理得干干净净。
见他举起拐杖,地上几人吓得连连告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大侠,望大侠开恩。”
谁知谢玉只是换了个姿势拿拐杖,对地上的人不屑一顾,回头看了眼舒宁,冲她露出个安心的笑,眼神中带着莫名的奸诈狡黠,又对这几个人道:“早说了我不知道,砸坏我的院子,你们看怎么赔。”
院子是乱做一团了,砸坏了打水的木桶,桶里的水搅和着地上的泥,弄得一片狼藉,那几个人脸上身上也尽是泥土。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告饶,老老实实赔偿损失。
损失其实没多重,但照谢玉算下账来,就重了不止一点点,那几人明显欺软怕硬,见谢玉不好惹,只得认下赔偿,把身上有的钱都赔给谢玉,灰头土脸的离开。
这么一闹,谢玉倒是敲诈来大笔钱。放在手里掂了掂,正笑着欲向舒宁邀功,转身就见舒宁蹲在地上哭。
她这一哭,可把谢玉吓坏了,丢了拐杖拖着一只脚到她面前去,小心翼翼安抚着舒宁:“阿宁不哭,人都被打跑了。”
舒宁剜了谢玉一眼,反倒哭得更大声了,谢玉像只驯服的山虎,偎在她身边手足无措的安慰别哭,伸出手想捺掉她脸上的泪水,却被舒宁发现了左手小手指上的伤。
舒宁捉住他的手指,泛红的眼眶还挂着一颗欲滴不滴的透亮水珠,小声问他:“你受伤了?”
“没事,”谢玉不在意的笑了笑,“不过是被拐杖上的倒刺划了一下,没关系。”
舒宁却含住他的小指,温热的唇贴在手指上,十指连心,这些许温热顺着手指的经络倒流进他心里,谢玉沉默了。
舒宁将他手指上的血吮吸出来,小心吹了两口气,撅着嘴抱怨道:“你能不能别再出事了,自从遇到你,我赔了多少精力遭了多少罪,再这样下去,我不奉陪了。”
她虽在抱怨,落在谢玉耳朵里却无比顺耳,心里有些什么躁动的东西,此刻起伏得更厉害了。
自顾自答道:“不会再有下次了。”目光却久久不能从她脸上移开。
*
谢玉这次敲诈,倒是得了不少钱。
他也常出门,镇上新开了家酒楼,是这镇上规模最大的酒楼了,谢玉给人家题字写匾额,还和人老板交上了朋友。
好巧不巧,这李老板还带了个说话难听,惯爱阴阳怪气的老板娘,正是他们初到芙蓉镇落脚那家客栈的老板娘叶千声。
奇的是,无论这老板娘怎么阴阳怪气,怎么支使人,李老板都笑嘻嘻的答应,老板娘稍有不顺心,李老板还得费尽心机去哄。
镇上的人不明所以,谢玉倒是知道怎么回事。
原来这李老板和叶千声本就是夫妻,他们夫妇二人四处行商,叶千声想安定下来,李老板觉得还没赚够,夫妻二人起了分歧谁也不服谁。
后来叶千声赌气留在芙蓉镇,李老板独自去行商。
第25章 夏至
李老板独自在外闯荡了两年,因为抢了别人的生意被追杀,消息传到叶千声耳朵里,还以为他死了。
好在李老板福大命大,解决了歹人,也让买凶的对家被绳之以法。经此波折,心里悲戚难耐,愈发想念从前夫妻相处的温柔往事,于是处理了生意,收拾行囊回芙蓉镇来。
因是当初赌气离开,丢下叶千声在芙蓉镇不管,本以为叶千声兴许已经离开了,但他回来,在落脚的客栈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叶千声心里有气,李老板心里愧疚,夫妻二人就这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重归旧好。
谢玉和李老板交好,在这酒楼做了账房先生,没什么客人的时候就闲聊两句。
谢玉不了解外面的情形,心中困惑,芙蓉镇闭塞不通,他这样大规模的酒楼开下去是亏本的买卖。
李老板向他解释,芙蓉镇因在水路交叉口,原本确实是避开了发展路线,但因几个月前一场大雨,堵塞了原来的路线,再疏通成本高昂,州府老爷一合计打算走芙蓉镇这条路,将上下打通,如此一来,芙蓉镇便成了勾连本州乃至周边各州的交通枢纽,芙蓉镇时来运转,在此处开酒楼做生意,位置可谓是得天独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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