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混世小魔王在见到陆鸣庭足足五分钟才比划完所有招式的跆拳道后,在他身上发生了神奇的质的转变。
小魔王每次上课小马屁精一样地跟在陆鸣庭身前身后“陆教练”叫得山响,家长很快发现在他身上“陆教练”三个字比“警察叔叔”那可要好用一百倍。再训练了两个月后,小胖子不仅练跆拳道瘦了接近二十斤,连每天的作业都能按时完成了。
从此这名外号叫“小金豆”的小胖子,成了此健身俱乐部的活广告,来点名要陆鸣庭上课的家长从此络绎不绝。
然而陆鸣庭虽然想赚钱,但是无奈还是个学生,还有繁重的体育训练,每周也就只能抽出两个晚上来兼职,贴补家用。
陆鸣庭从俱乐部上完课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在漆黑的没有电梯的楼道里,陆鸣庭熟练地打开了手机的电筒,照亮着脚下的路。
一楼的四川小饭店生意很好,每天两个巨大的抽油烟机满负荷运转,排水管道却不通畅,所以这一带总是污水横流,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油烟气味,当然也伴随着饭菜的香味,这混杂的味道总是让他没有什么食欲。
陆鸣庭借着手机的光亮,开锁进门。房间的灯是开着的,床上的白晓陌已经睡着了,因为睡着了,所以从她安静又柔美的睡相里是完全看不出她的精神状态是有问题的。
只是她此时被一堆各式各样的玩偶给包围了,有些已经做好了,有些还是半成品。
陆鸣庭盯着她看起来纯洁又甜美的睡姿看了一会,拉过被单,把她露出过多的一双又白又细的腿盖上了。
陆鸣庭叹了一口气,开始小心翼翼地收拾起那些玩偶,还得认真清理掉落在床上的针线。小时候,他不止一次被这些针半夜扎醒过……
收拾好了床上之后,他又简单收拾了下有些杂乱的屋子,然后才去厕所简单冲了个冷水澡。九月底的t城,渐渐入秋,白天热但晚上已经有些许凉意了,纵是陆鸣庭这么青春又强壮的身体也不免打了个冷颤。
但是想想这个月的煤气费,陆鸣庭想,再冷点就干脆书包里带件衣服去健身房洗好了,反正那里的工作人员都认识他,他可以刷脸进去。这样的话,每个月就可以省下几次洗澡的煤气费了。
洗澡的时候,陆鸣庭又想起听说管道煤气非常的便宜,比这种每罐要130多的罐装煤气要便宜多了,可是改装管道的费用好像一次性要2000多元,这么一大笔钱让他去哪找呢?
白晓陌的药又要吃完了,进口药要四十多块一片呢,每次去开药都至少要1000多,而且大部分进口药医保都是报不了的,要不换成国产的?但是网上说国产的可能药效要差一些,而且她重新适应一种药也很辛苦。
还有,那个爱管闲事的班长林染又在班上说要交一笔什么钱来着?对,好像是资料费。又是一下600多呢,要不干脆不要了吧。
反正他上课也听不懂,似乎也没有做题目的必要,貌似高考对于体育生的文化课要求也不太高。
陆鸣庭就是在这样拆东墙补西樯为了经济的担忧中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他一如既往地追逐着那个高大强壮的让他一直魂牵梦萦的一个身影。
那个人似乎跑得并不快,也离他并不遥远,然而他拼命地追逐着,他们之间的距离却一直若即若离的,他却永远也追不上。
就算是参加最重要的游泳比赛,也没有见他这么竭尽全力,他拼命地叫着那个他一辈子可能都不能说出口的称呼……
然而那个背影似乎像从来没有听见他的叫喊一样,在这么多年的梦境中没有一次回过头……
陆鸣庭是在一阵吵闹声音中醒来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白晓陌穿了非常清凉的吊带衫和小短裤在阳台上不知干吗,立马就被吓清醒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去,立马把白晓陌给拉了回来。
他怒气冲冲地叱问道:“你又在干吗,不是和你说不要上阳台吗?还穿这么凉快?”
不大的阳台有简单的防盗网围着,虽说已经年久失修,锈迹斑斑,但是也不至于会掉人下去。
让陆鸣庭担心的明显是别的,他下意识地往阳台对面的楼房看了过去,幸好现在挺早,对面没人。这让他轻轻舒了一口气。
事实上他之前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对面有几个恶心的家伙不怀好意地对着这边吹口哨了。
白晓陌委屈巴巴地举着晾衣叉,一双又亮又湿润的眼睛小鹿一样望着他,回答道:“我在……在给你晾衣服呢。”
这一回陆鸣庭更加哭笑不得了,昨晚上太晚他太累了,衣服并没有洗就直接睡了。
望着像几岁孩子一样连干净衣服还是脏衣服都分不清的白晓陌,却还想着帮自己做家务,陆鸣庭嘴唇张了张,却说不出一句话数落她的话来。
陆鸣庭的心里同时泛起一阵掺杂着酸涩的愧疚,但是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多久,就被紧迫逼人的闹钟铃声给冲散了。
他三下五除二地随便洗了洗两人的衣服,然后拿了面包还有当天分量的药放在了白晓陌的面前,并且看着她吃了下去。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又检查了一遍厨房的煤气,反锁了阳台还有防盗门这才出了门。
陆鸣庭下楼的时候看了下表,已经七点五十五了,如无意外的话,第一节 课他又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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