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几十年老教师的经验,一下子就猜透他的不对劲。宋阮一向藏不住心事,心情全摆在脸上,从见到靳越舟起,整个人就蔫了吧唧的。
她放下浇花的念头,心思一转,朝宋指挥道:“傻站我边上做什么,快去厨房帮小舟忙,一点事不懂,我下楼转悠两圈。”
老太太说完不顾宋阮满脸抗拒,从茶几上抓了把旧蒲扇,背着手慢悠悠出门了。
昨天两人还大吵一架,明晃晃的转账犹如一条分界线杵在中心,厨房传出哗哗水声。
宋阮磨磨蹭蹭挪步至门口,视线落在那双骨节分明修长的大手,“你下午不是有课吗……”
水龙头被拧紧,水声消失,靳越舟仍旧背对他,脊背后肌肉起伏明显。
他没说话,宋阮难得无措垂头,软玉般的手指互相绞绕,小声喊他,“靳越舟——”
“有课。”靳越舟转身看他,五官深邃英俊,眸子颜色一片墨黑。
宋阮一时间哑声,长睫轻颤,怔然开口,“你逃课?”
“宋阮。”靳越舟一字一字顿声叫他。
宋阮仍旧垂头,下巴尖快贴近锁骨处,“对不起。”
其实在靳越舟出现的那一刻,抱歉的情绪溢满胸腔,再听见他亲口说自己逃课,歉意和难受达到顶峰。
宋阮没耐心,是一个做任何事都容易放弃的人,既然梦里的事都还未发生,没必要提前惶城惶恐。
伤心的情绪笼罩头顶,靳越舟本还想问,对方已经结结实实难受朝他道歉。
像一只养的极好的家猫故意跳上桌,打翻水杯,把家里折腾乱后还示威,等人真生气,又蔫巴巴示弱道歉。
算了,不问了,也不是一次两次。气郁消散,靳越舟叹了口气,对宋阮说,“去冰箱拿点朝天椒。”
家猫宋阮蔫巴巴点头,像从前无数次做错事一样,不存在的尾巴耷拉。
靳越舟提醒,“六个,不许拿多。”
“好——”宋阮闷闷打开冰箱,在冷冻层找到朝天椒,认真算出六个,刚想关上,无意瞥见一小袋包装五颜六色的东西。
靳越舟把蔬菜洗好,清蒸桂鱼费工夫,他准备先做道青椒炒肉,估计刚端上桌就得被某只馋猫偷吃。
想法刚落,宋阮走过来,手指捏着一个白色伞状的小冰棒递给他,眸子亮晶晶的,眼尾软软下垂。
靳越舟眉头刚想皱起,宋阮立刻抬眼不高兴瞪他,“给你吃呢!吃饭前我不会吃冰棒,你少学点姜老师,一个两个都爱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