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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只立在原地,目光朝着那人看去,竟然是失了分寸,半分都挪不开了。连让其他人起身都给忘了。
容阡跪了片刻,不见谢景开口让他们起来,便偷偷从压低的眉毛下抬眼扫去,只见谢景盯着容阮。他心头一惊,忙低头道:“启禀王爷,幼弟体弱多病,双腿残废。是没办法起来给王爷行礼,还请王爷赎罪。”
谢景这才回过神来,这是容阮,容府的小公子,并非是他的哥哥。
他淡淡道:“平身。”见众人起来,扫了一眼,便上前从容阮手中将那翘着小嘴的小家伙抱了起来,和煦道:“孩子顽劣,叨扰小公子了!”
容阮舍不得放手,可又不想再跟谢景有任何牵连,谢景来抱孩子的时候,手指擦过他的手心,他忙慌乱的松了手,低下了头。
谢景搂着孩子,道:“听闻容小公子大病初愈,本王还没来得及登门祝贺,不曾想在这里遇见了。”
容阮低着头,一声不吭。
他垂眸的样子,与华清还是有些区别的,谢景便定了心,暗自道,哥哥已经不在了,哪里还会有第二个哥哥呢?
他低声说了一句:“你们好好休息吧。”说完,抱着小家伙,带着一群人走了。
小包子靠在谢景怀中,奶声奶气地说:“我看见爹爹了。”
“哪里有爹爹啊?”
“坐在那里的就是我爹爹。”
谢景想到刚才坐着的只有容阮一个人:“傻宝宝,那不是你爹爹。”
”是,是爹爹,我知道的。”
谢景没告诉他们家小笨家伙,他爹爹已经死掉了,只是告诉他爹爹在外面养病,只要他乖乖听话,爹爹就会回来的。
“爹爹回来了!”小家伙生气了,嘴巴翘得都能够挂油瓶了,“爹爹不要你了!你还不去哄哄爹爹!”
谢景伸手轻轻揉了揉儿子的小胖脸道:“别胡说了!”
容小公子虽然很像,不过,倒是跟他哥哥有些不同,许是躺久了,性子倒还有些木讷,对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容阮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一直等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仍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阮阮怎么了?”容阡轻声问道。
容阮这才回过神来,手心还残存着方才被谢景抚摸过的感觉。那是他曾经最在意的人,若说是将谢景彻底忘了,一时半会也不可能,他叹了一口气,心里面郁郁的不想说话,只低声道:“哥,我累了。”
容阡听了,忙告别了师自明,送他回府中。
回了府中,容阮躺在床上,心事沉沉,心里面满想的都是儿子,那奶香软弱的小身子,乖乖靠在自己怀中的样子……一场场一幕幕都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至于谢景,容阮只握紧了手,闭上了眼睛。
他还是忘不了谢景,可他的心太痛了!
他身后的门悄悄合上了,容主夫退了出去,问容阡:“怎么回事,怎么阮阮回来了心情不好的样子。”
容阡皱了皱眉,便将这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给爹爹说了,说完后,他道:“阮阮是不是很喜欢孩子呀?”
容主夫忙摇头:“阮阮可不能生孩子,他这样的身子生不了孩子,我也不会让他生的。那么娇的身子,生孩子那么难受,肚皮胀得发紫,他哪里受得了。如果他实在想要的话,将来他成了亲,到外面去领养一个!”
“可以纳小妾。”
“怎么纳小妾!景王夫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吗?我觉得还是上门女婿好。给阮阮找夫婿的事情必须提上日程了!”
“爹,你是不是很看不惯景王啊?”
“自然,他宠妾灭妻,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了!还好他比阮阮大十岁,定是不会跟阮阮扯上关系的!”
……
夜深人静。
正被人嫌弃的谢景才把他家的小儿子哄睡着。
小王孙背对着他,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
下午回来后,他非闹着容阮是他的爹爹,要谢景去把他追回来。
可是谢景怎么也不答应,小东西自己气鼓鼓的睡着了。
谢景伸手抚摩儿子乖巧的小脸,之后他抬了抬手,让奶娘们好好照顾他。自己就从殿中了出来。
他去了华清活着的时候居住的坤殿,轻轻的推开门,房间里面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
自从华清去了之后,他不许任何人碰这件屋子的陈设,可就算是一切都如顾,一直没人住,也变清冷,冰凉了许多。
谢景缓慢的坐在了床上,回眸看向这房间中。
忽然他眼前仿佛浮现了一幅画面,那是他当日从西域出征归来,为了见到哥哥偷偷入京城的时候,他才进了房门,就看见他亲爱的哥哥抬起头,惊又喜的看着他,而他上前一步便将那温香软玉般的身子搂在怀中。哥哥低声唤着他的名字,仅仅是抱着便觉得一切都圆满了。
谢景闭上了眼睛,将眼中的湿意压了下去。
华清死后,他将哥
', ' ')('哥的身体从棺木中抱了出来,搂在怀中,看着那冰冷苍白的面颊,到那个时候,他才发现他的哥哥已经瘦到了什么地步,胸膛上肋骨明显突出,两条腿也纤细的很,手腕简直枯瘦的轻轻一折断了,他怎么之前从来没有发现。
在他前去祈福的时候,哥哥还挺着孕肚,苦苦哀求他让他不要走,那个时候哥哥一定知道自己就要死!
蛛丝马迹一点点袭来,谢景泪流满面,无法自拔,只是抱着那已经冰冷了的尸体,哀求着:“哥哥,求你!你睁开眼睛,你起来打我……”
他不许任何人碰华清的遗体,日夜抱着,吻着。还是皇帝下了命令,才将那尸体夺走,火化,然后安葬。
没了尸体后,谢景安分了几天,可他又实在无法忍受没有哥哥的日子,便要拔剑随着华清一通走。
府中人跪着劝他,奶娘抱着小王孙过来到:“王爷求你看看小王孙吧!你若不再了,谁能够照顾好他!”
谢景全然疯了。他根本不看到小王孙:“府中这么多人,还有父皇母后怎么可能照顾不好他。哥哥一个人在地下,他性子那么软!一定会被别人欺负的,我得下去陪他。”
话音刚落,身后噗通一声,是小桃子跪下了,她握着谢景的手臂道:“王爷请你想想王夫吧,您知道的,他自小没有父母,受尽了苦楚,他一生最大的愿望是他的孩子能够过得好好的,别像他一样!他已经不在了,您若是再走了,这小孩子不如皇夫一般从小孤苦无依吗?如果王夫在地下知道了该是多么的疼呀,就算是九泉之下,他见到了你,也不会原谅你的!”
谢景听到这里愣了一下,手捧着的剑顿住了。
小桃子接着说:“若你觉得愧对了王夫,那么就请好好养育这个孩子,这是您跟他的骨肉,他怀这个孩子的时候,那辛苦,如今这也是他唯一留给您的了。您得爱这孩子。”
谢景手中的剑咣当一下落下,他这才接过了这娇嫩的小孩,这孩子跟谢景长得很像,可是有一双眼睛像他的爹爹,谢景抱过去的时候,小孩恰好睁开了眼睛,瞪着他,看了一看,又裂开嘴巴,咯咯笑了一下,他心软的不行,只捧着孩子的小脸,认认真真的亲了许久,又大哭起来:“宝宝,对不起,对不起……”
回忆了结束,谢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他从旁边拿起了一件衣服,那是华清的衣服,低头闻去,上面还带着华清肌肤的香味,以及淡淡的花香。
谢景多想将他亲爱的哥哥搂在怀中,抱着他跟他说话,听他温存的声音,便是最大的享受了,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他靠在床头轻声道:“哥哥,你知不知道?今天宝宝把别人认错是你了。是容家的那个小公子。还真是有一点像,我差点也认错了。宝宝没见过你,怎么还会认错呢?你还记得咱们有一次去安王府,有人把你认成了他,那日……”
谢景忽然咬紧了嘴唇,说不下去了,就是那天他遇见清羽;那一天成为了一个分界线,之前他的宝贝还是开开心心的,从那一天起,他的宝贝每一天都很伤心。
谢景一下子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朝着门口走去。
门口的守候着的亲信见他,忙唤道:“王爷!”
谢景一声不发,朝着王府的地牢走去。亲信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王爷是又生气了。
地牢之中的阴暗潮湿,一个男人四肢被铁链捆绑在木架上,他头发散乱,脑袋低垂。
谢景二话不说,从一旁的炭盆上拿起烙铁,狠狠的印在这人身上。
“啊!”男人疼得猛的甩头,露出了脸。虽然脸上遍布了干涸的泥巴跟血液,但依然可以认出,那是清羽。
谢景冷声道:“告诉我,那个蛊师去了什么地方?”
华清死后,谢景呕血吐出了蛊虫,再也不受蛊虫控制。而后,他便查出府中用人蛊虫之术,他即刻将这清羽抓了起来,然而等到他想要去抓那个巫师的时候,却发现房间中已经人去楼空。
“我不知道巫师的下落。你要想杀我!就给我一个痛快吧。”从华清死后,他被谢景关在这里,日日受折磨。
谢景说道:“不会让你那么痛快结束的。你当时是怎么对他的?如今我要你全部还回来。”说着又将烙铁压在了他的身上。
清羽忍不住大叫起来,真没有想到,谢景竟然还能够将蛊虫吐出来,他是真的差了一招!
谢景收了手,清羽喘息着,一声一声的浓厚起来,谢景说:“我不相信你跟他没有关系,我也不相信你找不到他。你只要不说出口,你就每天都得受这份苦楚,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完,他手一松,将那烙铁又扔回了木炭中。
谢景理了理衣服,正要出去。
“啊呸!”清羽吐出了一口血沫子道:“你不就是恨我把你老婆给弄死了吗?我告诉你,我就是想要报复你,所以我才那么折磨他!但是你不要觉得自己无辜,他那么痛苦,有一半的缘故都在你的身上!”
谢景握拳头,捏了捏手,一言不发,朝着门口
', ' ')('走去。
“是你害死他的!”清羽声嘶力竭的声音在地牢中回荡。
谢景停住了脚步道:“是!是我对不起他,等孩子长大了我会下去向他赔罪的。”说完,他抬了抬手,地牢的门给合上了。
谢景站在了那清冷的院子中,这本是他亲自为华清种下的梅花,在华清死后已经枯萎,但是他舍不得将他们铲除掉,命人继续养着,不曾想里面还有一两株活着的。如今也算是连成一片了。
望着树树梅花,他忍不住想,花有重开日,可是人呢!
此时此刻容阮低头的样子,突然在谢景的脑海中不停的徘徊,低着头的人……
他抬了抬手。
月色下,暗卫出现跪在地上。
“你去查了一下容家小公子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是!”
第二天谢景下了朝,才进了书房,暗卫就出现跪在了他的面前。
“属下已经查清,容小公子醒来的时候是在安德三十八年腊月十四号!”
谢景愣在原地,竟然刚巧是他的妻子死去的那一天。
他摇了摇头,自己也觉得自己的恋头是太可笑了。
暗卫却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情,属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吧。”
“属下查探的时候,发现容家正在给容阮招上门夫婿。”
“你说什么?”谢景皱眉,他心头竟有一丝不快!
“据说,容家人认为,容小公子那样的身子,要让他在府中养着,舍不得让他嫁出去,所以,也不求未来夫婿多么大富大贵,只要人品好,能够来伺候小公子可以了。”
谢景踌躇片刻,道:“罢了,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
容阮穿着舒适的衣服,被他爹爹护在怀中,眼前的是一道屏风,这屏风特制的,他能看见外面的样子,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
爹爹说:“阮阮,你看看你喜欢谁,你喜欢谁咱们留下谁,好不好?”
“爹爹这是在干什么。”
“还说干什么。你这身子,爹爹不能让你到外面去,只能给你找人进咱们府上当个上门夫婿,爹爹已经想好了,你几个哥哥都厉害,你是夫婿也不要多厉害,只要他对你好够了。咱们家家大业大,替你负责一些,让你们衣食无忧。”
容阮听了自然知道这是爹爹的一番好意,可他如今并不想找对象:“但是爹爹我不想,我不想……”
他爹爹说:“现在一时间也不容易找到好的对象,所以让你慢慢看嘛,你当看无聊看看吧。”
他很少得到人这么爱护,看着爹爹为他这么着想,对他这么好,他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也只有点头应承。
看了片刻,他爹爹将他的身子抱起来,命人替他揉了身体,又让他换了个姿势,一点也不累着他。过了一会又叫停,让婢女喂他吃了药。他是真被人宠着。
这日看完了之后,他爹爹说:“宝贝你觉得哪一个好些?”
他那么温软的性格,哪里也不觉得别人差,他低声道:“都挺好……”
“那你喜欢哪个呢?”
他没说话。
容主夫就知道了:“都不喜欢啊!也没事,咱们接下来,再多看看就是了。”
结果,他爹替他安排人来跟他说话,跟他见面,这小日子过得倒是蛮有滋有味儿的。容阮除了并不想跟他们产生感情,倒是觉得这些人都还是挺好的。
这么糊里糊涂过了一个月,他大哥带着妻子跟两个女儿回府了。知道他喜欢孩子,他大哥便让两个女儿过来跟他说话。
大哥跟爹爹他们在旁边说着话,他就喂孩子糖吃。容阮极其喜爱孩子的。宠着两个孩子不像样,这两个孩子也喜欢他的很。
忽然大哥说:“倒是有一件奇事。”说着,他转头来看着容阮,说:“阮阮,那一次你还记得你抱过的孩子吗?就是上次赏花那日的那一个小王孙。”
听到这里,容阮心头一惊,说:“怎么了?”
“他感染了天花。”
听到这里,容阮顿时感觉天旋地转,一下倒在了榻上。
他爹爹跟大哥都惊了,马上叫阮阮,将他扶了起来。
他一下子捂着口,他们知道他要吐了,忙把盆拿过来,容阮经不住一下将所有吃下去的东西吐了出来,容主夫抱着他给他揉胸口说:“阮阮怎么了怎么了?”
“天花?”
大哥以为是天花把他吓到了,他说:“没事的,阮阮,天花离我们还很远。真没事儿,那孩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已经好了。”
容阮听到这里,这才觉得自己身上有了一点力气,他问道:“真……唔……真的吗?”
他爹替他揉着胸口顺着气,他喘不过气来。
大哥说:“当然是真的了,那可那毕竟是皇子,又是最得意的皇孙,好多人去守着,只是小孩病好了一直哭着叫爹爹。”
容阮
', ' ')('喃喃的重复了一遍:“爹爹。”
他爹爹忙过来将他搂在怀中说到:“好阮阮怎么了啊,爹爹在你身边。”
容阮的心里简直如刀绞一般,自己是被爹爹哄着很幸福!可是他的宝宝了?他想到儿子生了重病发了天花,他竟什么都不知道。他伸着手按着胸口说道:“爹爹我想去看看他。”
“看看谁?看看那小王孙吗?”众人都吃了一惊。
大哥说:“确实是有一面之缘,确实我们家应该去拜会一下,可是阮阮你身体这么差,万一感染上了,还是让二哥三哥代你去看看吧。”
容阮摇头:“不,我想去。”他轻声说。他的宝宝正在身边受罪。他却在旁边享受着这样好的生活,他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泪如雨下。
他一哭他爹爹忍不住了,将他搂在怀中嚷嚷:“阮阮,阮阮别哭,眼泪是血做的,哭多了对身子不好,你要想去我们给你安排,你怎么这么善良啊,啊,才见过一面你想去看看他。”
……
谢景也拿他的小儿子没办法了,小东西趴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身体整个人紧紧抓住,呜呜的哭:“爹爹怎么还不回来看宝宝呀?宝宝都生病了,宝宝都快死掉了……”
小东西哭的怂一怂的,趴在床上,小屁股翘得高高的。
谢景特别宠他儿子,一想到这是哥哥留给他的生命的最后一个宝贝了,他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儿子,看着儿子哭成那样子,他根本舍不得,只把小家伙抱起来。
小家伙不让他抱,在床上一直哭,他说:“我要爹爹,我明明见到爹爹了。那一天坐在椅子上的人就是我爹爹,你为什么不去把他请过来,你不要爹爹,不要宝宝,你没有良心。”
“人家还没满十七岁,那么小的一个,哪能给你当爹爹呀啊。”
谢景简直无语了,可儿子才生了病,身体还这么虚弱,想爹爹也是人之常情,他本来也可以请容小公子过来,安慰一下这小家伙。
可是,他儿子得的毕竟是天花,会传染的。容小公子那么娇气,怎么会过来?这一生病把人家染上了,可是万万不好了。
正在那想着,忽然听见门口说:“容家有人求见。”
谢景一听皱眉,他起身出门:“快请。”
门口,容阡推着一个轮椅过来,说:“我家阮阮想要见一见小王孙。”
谢景看见他们推着容阮过来,恍惚间像看见了他心爱的哥哥,他晃了晃头不要让自己想那些,他不能把容阮当成哥哥。
容阮没看谢景,他进去了,宝宝正在哭着,一看见他马上跳了起来,小脸上还有几个痘痘,就要往他身上扑:“爹爹!”
容阡一步站在了容阮面前,他可不许那小王孙过来碰他弟弟,小王孙再尊贵,也比不过他弟弟。
还有。
容阡侧目看了看谢景,也不知道这王爷是怎么教育的,竟然让这小东西到处乱叫人。他弟弟可连亲都没成呢!
可是容阮不在乎,他的小心肝,他去抱抱他的小东西。
谢景看了看,低头对着小王孙道:“乖乖咱们隔着看看好不好?”
小东西憋着嘴,终于点了点头。
容阮开口哄着小东西道:“今天喝药了吗?”
“还没有。”
“那快把药喝了,乖乖睡觉吧!”
小王孙特别听他的话,自己喝了药,然后躺在了床上,冲着他甜甜一笑:“我睡觉了,我乖吗?”
容阮说:“乖!”
谢景在一旁看着,倒是吃惊,他还以为容小公子不会说话呢!原来声音这么好听。
把小东西哄睡着后,谢景送他们出去。
谢景说:“感谢你过来,他自从那天见了你,把你当做他的爹爹。”
他的小儿子认识他。
谢景低头看着容阮,觉得他温温暖暖的,跟他见面了这么久,连一句话也没说过,忍不住也放低了声音说道:“之前我以为你是不会说话,现在才发现,你是不愿意跟我说话,你是害怕我吗?我虽然在外是一个凶神恶煞的王爷,但是你帮助过我的家人,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我也会回报你的。”
容阮点了点头依然没说话。他不想跟谢景说话,不想让谢景送他,他一刻都不想跟谢景待在一起。
王爷说话,他不回答,这种行为是很失礼的,但是他跟谢景心爱的哥哥长得太像了,又这么小小的一个,谢景也不愿意为难他,说:“那我送你们出去吧。”
走到了院落之中,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从墙头响起来:“狗贼拿命来。”
谢景顿时眉头一皱,竟然有人胆大包天,敢在他的王府中行刺。
容阡只是一个文臣,虽然会些武艺,但是只能够自保。他为了躲避刺客射过来的利箭,只能够拉着轮椅朝一旁躲去。
轮椅乱动,容阮身子随之摇晃,浑身难受,竟然有一根箭要射中他了。
只听叮的一声,有人将箭打翻了,过来一把将他一把从车
', ' ')('上揽起。
他温软无力的身体靠在了谢景的怀中,鼻尖闻到那熟悉的气味竟是安定了不少,身形转换,他眼前发黑忍不住唔一声,全身靠住了谢景的怀中,脸也靠在谢景肩上。
谢景抱着他的身子,步步后退进了房间,这才又机会低头看了看容阮,见他面色苍白,忙问道:“是有谁伤了你吗?啊。”
如此剧烈的一场活动,容阮气都喘不匀了,哪里还能说话。
谢景脸色更加不好了,他说到:“抱歉冒犯了。”便伸手在容阮身上一顿乱摸,他只怕乱箭伤了他,人家是来给你帮忙的,结果若是伤了,那反而不好了。
这容阮自从重生之后,身子病弱虚弱如废物,一般每日出行皆靠人抱扶,大部分的事都是要靠旁人替他做的,连排泄都要人护着,可他已经习惯了其他人抱他的感觉,但是此时此刻谢景伸手在身上乱摸,他被弄得整个身子发软,是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只能小心呜咽两声。
声音娇柔,语调浅浅。
谢景也是一愣,心动的不行。说来华清死后,不少人想要讨他的喜欢,还送人到他面前。莫说是呜咽几声,就算是脱了衣服在他面前,他也毫不心动,今日这是怎么了。
不等谢景反应,容阡已经过来了,见容阮没事那一颗心总算是安稳了,却忍不住说道:“王爷,你这景王府是太不安稳了。”
“倒是让你们受惊了!是本王的错。”
外面的人已经被赶来护卫制服了。容阡便很是不满的带着容阮走了。
在车上的时候,容阡看见容阮小脸红红,忍不住问道:“阮阮,你怎么了?是发烧吗?”
容阮摇了摇头说:“没事。”
回家送到了床上,他洗了澡,睡得挺好的。
而容阡挺担心,偷偷跟他爹说:“阮阮是不是喜欢谢景呀?”
他爹:“那可不行,谢景年纪又大又有孩子,还权力那么高,他将来可能是要当皇帝的!阮阮能去给当皇后吗?阮阮这样的身子不适合去经历那些风波,只适合在家里面当宝贝!”
“可是如果阮阮真的喜欢呢!今天我看完了他被谢景搂了一下之后,小脸都红了。”
“那是自然,阮阮从来没跟其他的人接触过,阮阮太善良太天真了。到时候赶紧把其他人给请过来继续相亲才是。”
容主夫的打算到底没开始!
自从容阮被谢景抱过之后,心里面总是忘不了谢景。那么十几年的感情,他怎么能忘得了,可忘不了又想起他对待自己的那种冷漠,那种欺负,那种伤害。这两项情绪来回撕扯,他病了。发起烧来,身子滚烫。
……
谢景也感觉容阮不一般一样,他抱着他软糯的小身子,那么乖乖巧巧的样子,好像他的哥哥。
他抿了抿嘴唇,哥哥,他心中永远的痛。怎么可能有其他人像哥哥呢!
如果他生了这种心思,就是对不起哥哥。
不过知道容阮病了,谢景忙送了一些名贵药材过来,是感谢上次容阮来帮忙。也是为容阮压惊。
可是自从容主夫知道容阮可能喜欢谢景之后,就很看不惯谢景,东西送来了,他碍于面子只得收下,但是收下后,他命令仆人说:“把这些东西放在库房里面,不许拿出来,也不要丢掉,压在最里面,也不要告诉阮阮,景王来送过东西!”
……
一个月过去,小王孙要满两岁了。
谢景写了请柬,请容王府一家人前来参加。
容阮的二哥容邝同与谢景属于兵部,他挺佩服谢景的,可是自从家里面人传来了消息,说他们家最宝贝的幼弟喜欢谢景之后,他也忍不住挑剔谢景了,尤其是上次阮阮去了景王府遇上人袭击。
他说:“抱歉了,王爷,幼弟体弱是不能来的!”
“我知道你是担心还会发生上一次的事情,那次我不知道你弟弟他们要来,所以安保不够强,而这一次断然不会出事的!”
难不成他对阮阮也有意思?容邝决定试探一二:“若是王爷一定想要阮阮来参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府中就要按照我弟弟的喜好采取一些布置!”
“自然!你说,小公子是怎么的!”
“阮阮有一场心病,是听不得狗叫的。”
听到这里,谢景重复了一下说:“听不到狗叫。”
“是啊,他只要听到狗叫,他就会浑身抽搐,所以王爷若要请他的话,要将府中的狗处理一下。”
谢景听到这里,又心跳,华清的这两个毛病只有王府众人知道,他试探着问到:”那他身子这么虚弱,怕是也经不住打雷下雨吧?”
容邝说:“是,我弟弟听不得打雷,若是下雨,他现在会难受的很。”
听到这里之后,谢景浑身轻轻颤抖,怎么会这样凑巧,怎么会这样凑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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