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还能干嘛?我自己用呗。”
“这些都是女士香水诶,你也要?”
“你送的我就要。”
唐黎由着他胡搅蛮缠,毕竟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行,你喜欢什么样的,我找来给你。”
“我哪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
江锐对香水没研究,也没什么概念。谢如苇那么喜欢香水,他丝毫没有受到一星半点的耳濡目染。从小他就觉得,谢如苇迟早要被这些香水腌入味了,真不知道他爸怎么忍得了。
他说着站起来,往唐黎身边凑过去,低头在她脸颊旁闻了闻。
唐黎身上有种清甜的味道,之前在冰场的时候他就闻到了,只不过现在稍微淡了点,不凑近闻不到。
“那你身上是什么香?挺好闻的。”
唐黎对于他的骤然靠近有些不适应,她略微不自然地偏开头,答:“我用的这款啊……叫佩枪朱丽叶。”
江锐心想,名字也挺有个性。
跟她挺配的。
他点头道:“有没有多的?也送我一瓶啊。”
唐黎有点为难,倒不是不乐意给他。
不过这一款香水有点不一样,它的配方中只运用了一种原料,叫作降龙涎香醚,这种成分非常珍贵,也非常奇特,闻起来有种干净清爽的皂感,又有麝香的暖意,又似乎什么都不太像,与任何一种香水中常见的味道都不匹配。最关键的是,降龙涎香醚在不同人身上会有不同的呈现,俗称“千人千香”。
所以,用在她身上是这个味道,到了江锐身上,说不定又变成别的气味了。
“哦?有点意思。”江锐听完,反倒有了点兴趣。
唐黎见他真的伸手要,直接从包里翻出一瓶塞给他,打算就这么把他打发走。
结果江少爷又一屁股坐回去了,厚着脸皮赖着不走。
唐黎看了看他的神色,似乎有话要说。
也是,回来的一路上他都识趣地没有提任何唐家的事情,想来是为了照顾她的心情。但不问不代表他不好奇,不关心。
江锐那样的性子,能忍一路已经很不容易了。
唐黎在他对面坐下来,拄着下巴说:“行了,想问什么就问吧。”
江锐挑眉:“怎么?什么都能说吗?”
“看心情吧。”
于是江锐果真认真想了一下,决定问他最在意的问题:“你为什么会转项去练冰舞?”
唐黎简短回答:“唐奕峰逼我的呗。”
“是为了周延?”
唐黎耸肩:“确切来说,是为了让唐奕峰攀上周家。”
“你可以拒绝的啊……”
“你真觉得我拒绝得了?”唐黎嘲讽地笑了笑,“当时就算唐奕峰让我转去跳台滑雪,我也只有乖乖去滑雪的份。”
两人一问一答,唐黎就那么轻描淡写地将这些年来许多事都告诉了他。
他想知道,所以她就说了。
如果换了是别人,她肯定半个字也不会提。
她一直觉得倾诉自己的苦楚没有半点用处,还会平白让别人看了笑话。
可面对着江锐,她总觉得自己就算说了也没什么。反正从小到大,他们俩让彼此看到的糗事也不少,她连他尿床到几岁都知道,他连她刚上冰不久就把门牙磕掉的丑样也见过。
她觉得在江锐面前,没什么不能说的。
而等到将所有事都告诉他之后,她忽然莫名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好像他悄悄在她的心上开了个小口,将她闷在心里的苦放了出去。
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最后一个问题。”
“问。”
“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唐黎嗤笑一声,学着他之前的样子懒洋洋歪在沙发上,说:“你这问的什么蠢问题?我就算脑子进了一太平洋的水,也不可能再喜欢他了。”
江锐暗自松了口气,嘴上倒是习惯性地贫了句:“还算你有点脑子,不然走出去我都不好意思说认识你。”
唐黎跳起来就想打人。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滚蛋!”
江锐笑起来。
由着她将他从沙发上拉起来,推搡着丢出门外。
然后站在门外故意嚷嚷:“你也太绝情了吧,用完就丢吗!?”
唐黎背过身翻了个白眼,转头进了浴室。之前跟唐奕峰对峙的时候她稍微出了一身冷汗,如今只觉全身黏腻。
同一时间,在楼下听到了自家臭小子这口无遮拦的一嗓子,谢如苇走上楼来,毫不客气在他背上重重一拍:“什么用完就丢?会不会说话呢?”
江锐憋屈地反手摸摸后背,咕哝着告状:“本来就是嘛,她动不动就跟我翻脸。”
谢如苇哪里不晓得自己儿子那张嘴,死人也能给气活了,要不是唐黎那小姑娘从小脾气好,搞不好她和她闺蜜早就得老死不相往来了。
她抬手揪住江锐耳朵,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臭小子!既然将人接来家里住了,你就收敛好你那个脾气,跟人好好相处。要是敢把人气跑,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江锐早就习惯自己老妈一遇到唐黎就胳膊肘往外拐了,装模作样露出一副被揪疼了的表情,乖乖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妈,放手放手,疼。”
谢如苇哼了哼,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