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压抑到一定程度,她便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傅景行为了安抚她的情绪,最终一再妥协。
产后回家三个月,他们共住一个屋檐下,却不曾见到一面。
他想见她,只能通过摄像画面。
而她见不到他,病情却在渐渐转好。
直到今天,她终于主动出现在了他面前。
傅景行片刻不离地用目光细细勾勒着眼前的人,不肯放过一丝一厘。
她没理会他,仰头静静看着天边的烟花。
傅景行发现她喜欢,快速给园丁发消息,让他把傅家所有的存货取出来,硬生生又燃放了一个小时。
璀璨的图案,绽放出一生只一次的华丽,又渐渐消失在夜幕。
她仰头认真地看,目光静如湖泊,眉宇隐带愁思,单薄的侧影像一幅画,瘦削的让人心疼。
她看着夜空,他便借机认真看她,目光缱绻眷恋,如同凿壁偷光的窃贼,明知这不属于自己,却又不肯放过那片刻的温暖。
直到她累了,眨了眨眼,不再理会绚烂的烟花,转头开始往房间里走。
从始至终,她都没给他哪怕一个眼角。
傅景行几次欲追上前去把她叫住,又生生隐忍。
心理医生说,他是她的病因,在黎荆曼的病情彻底被控制住前,不建议他再做出任何会影响她情绪的举动。
而她讨厌他,他不知道如果他什么也不做,只是单纯的把她叫住说两句话,聊聊天,会不会也被算作刺激她情绪的一种。
所以他只能满心晦涩,隐忍地看着她渐渐远去。
怀中的小奶娃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波动,好端端的,突然间哇的一嗓子哭了出来。
他受惊,慌忙低下头去哄他,哄好了孩子再抬起头,才发现她不知何时转了身,停留在原地,静静望着他。
眼中像藏进了万古长夜,深沉而又静谧。
他愣了愣,触碰到她的目光,心念微微一动,下意识地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就算没有镜子,他也能想象到,那个笑容里肯定是藏着些讨好意味的。
“曼曼……”
他又轻声叫了她一声,目光缱绻,藏着期盼。
“能不能跟我说句话?”
冷战里,总有一方要先迈出一步。
他不敢再逼迫她,便只能让自己变得卑微。
而她也似乎心情不错,看向他的眼中多了抹怜悯,施舍般开口,如他所愿。
“傅景行,你似乎老了许多。”
那是他二十八岁的新年,傅先生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年后果断研究起了养生保养之道,要不是贺迟延拦着,他恨不得去医院做个美容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