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煜眯了眯眸子,仿若听错了般,他又问了句:
“你说什么?”
怕外间疫情染到她,他每日出府前,都要吩咐一句让她待在院中。
安侍妾倒好,还总想叫她往外跑?
在付煜眼中,姜韵即使是个奴才,那也只是他一个人的奴才。
连贵妃如今驱使姜韵,他都有些不乐意,更何况是安侍妾?
安侍妾不知他为何这般反应,还在呐呐地说:“妾身、想请姜姑娘陪妾身走走——”
话音未尽,就见眼前的殿下沉下了眸:
“不若本王将张盛叫来陪你走走?”
安侍妾吓得脸色煞白,砰得一声跪在了地上。
她脑子终于清醒。
她只当她是主子,姜韵是个奴才,却选择性地忽视了姜韵是谁的奴才。
安侍妾紧张道: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她进府多年,自然知晓张盛是殿下身边的第一人,连王妃都不会轻易得罪张盛。
特意让张盛陪她逛花园,她还没那个脸。
可她想不明白,姜韵怎就能和张盛相提并论?
付煜懒得听她再说。
往日挺安分的一人,怎来了定州后,做事这么没有分寸?
他冷眉不耐地说了句:
“没事待在院子中不要出来。”
这句话,相当于给安侍妾关了禁闭。
安侍妾惊得眸子瞪大,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只不过想让姜韵陪她走走,怎么就惹殿下这般不高兴了?
甚至给她下了禁闭!
那她冒着风险前来定州,所为是何?
她忙摇头,想去拉付煜的衣摆:“妾身知错了,殿下息怒!”
安侍妾哭声响起的时候,付煜脸色顿时难堪。
一直未说话的姜韵终于有了动静,打断安侍妾的动静,扫向一旁婢女:“愣着作甚?还不将安主子扶起来,送回房间?”
经此一事,旁的婢女自然不敢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两个婢女忙忙连拖带拽地将安侍妾扶起来,送回院子。
待东厢房安静下来,姜韵觑了眼付煜的脸色,心中对安侍妾颇觉得有些无语。
这是定州城主府。
不是长安城岐王府。
安侍妾在这里大哭大闹,若是传了出去,旁人如何看待殿下?
姜韵服下身子,有些愧疚道:
“是奴婢办事不妥,殿下息怒。”
这些日子,付煜几乎没怎么和姜韵说过话。
姜韵不是感觉不到付煜的冷淡,但她不知是为何,只得假装不知,若无其事地和往日一般对他。
付煜冷下眉:
“办事不妥?你还真想陪她出去不成?”
姜韵有些讶然地抬眸,似不解他为何会这般想一样,堪声道:
“奴婢是觉得未能在殿下回来前将安侍妾劝回去,办事不力。”
付煜顿了下,才似平静道:
“让她不要乱跑。”
忽地转移了话题,将话头扯到安侍妾身上,颇有些无厘头。
但在场的人也不敢再重提,姜韵偷看了他一眼,没搞懂他是何想法。
只有卫旬在付煜身后,轻抬手抵了抵鼻尖,压下眸子中的那抹笑意。
付煜说完,就和卫旬进了书房。
趁姜韵还未进来伺候时,卫旬失笑摇头道:
“属下倒是头一次见殿下这般护食。”
付煜动作一顿,眯起眸子看向他,冷声斥道: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胡说八道吗?
卫旬眉梢微动,并未反驳。
他自幼就是付煜的伴读,对付煜自是较旁人多些了解。
殿下将姜韵看成了自己的所有物,旁人碰不得、说不得。
所以,他才用了“护食”一词。
可卫旬心中也有些隐隐约约的不安。
卫旬至今还记得,他不过瞧见了一次姜韵脸红,就被殿下冷声斥退的情景。
他虽不懂男女之情,但依旧觉得殿下待姜韵姑娘的占有欲似乎有些强烈了。
付煜垂下眸,翻看手中的卷宗。
可翻了两页后,付煜就停了下来,遂顿,他抬起头,冷眸看向卫旬:
“今日是她越矩。”
姜韵是前院的人,连王妃都不会直接越过他吩咐姜韵作甚。
她一个小小侍妾,倒是不知规矩。
没有指名道姓,卫旬也知晓这个她是指安侍妾。
卫旬有些哭笑不得。
殿下若不解释这一句,他尚可相信殿下的说辞。
毕竟殿下往日也不是儿女情长的人,可偏生这一句解释,倒叫卫旬忽地有些了然。
谁叫殿下对姜韵姑娘过于在意了些。
但有些东西,由他人说破了未免是好事。
姜韵推门进来时,就察觉房间中气氛有些不对劲,可卫旬一脸自然地对她点头,姜韵抿唇低了低头,只当那抹不对劲是自己的错觉。
奉茶后,姜韵不敢打扰二人谈正事,将要退出去时,就听见卫旬和付煜说:
“属下明日要去一趟莫府,恐不能陪殿下去城南了。”
姜韵顿时失神,后面的话她皆未听清,只记得卫旬说的那句“他明日要去莫府”。
刘福等在外面,察觉姜韵脸色似有不对,他接过姜韵手中的托盘,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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