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枝茫然地转头,猛地对上某人弯腰凑近的俊脸:“我去!”
她吓得往后退了步,“你干嘛?”
“不干嘛。”贺忱直起身,不紧不慢地笑了下,“我来陪你刷题。”
他边说边往四周打量,“不过你家装修的可真像书店呢。”
御枝:“……”
“其实我在外边看你好久了。”贺忱下巴往落地窗那儿示意了下,温柔道,“只是看你跟一个男的相、谈、甚、欢,就没好意思过来打扰,介意我等会儿加入你们吗?”
一听就是老阴阳人了。
御枝仔细觑着他脸色,问:“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怎么可能。”
贺忱更温柔了,“你看我面容很平和,根本就没有在生气啊。”
……是吗。
御枝有点想笑,但又不敢笑出来,怕把这人气出内伤。
她要解释,手机进来一条短信。
【宋齐哥哥:我这边应该还得好长一会儿,枝枝你不用等了,先找个地方看书吧,不好意思啊。】
御枝回个没事,抬头瞅见贺忱垂眼看她手机,又立马把视线挪开。
“你要看吗?”御枝问。
“不看。”
贺忱转身往外走。
御枝忙问:“你去哪儿?”
贺忱头也不回:“去外面找家店,给自己买顶帽子戴戴。”
不用想也知道帽子啥颜色,御枝赶紧追上去,忍住笑解释:“他是我妈妈大学室友的儿子,成绩特别好,所以我妈妈带我来跟他交流一下。我是怕你多想,才瞒着你的,而且我俩刚交流了不到半个小时。”
贺忱手插在外套兜里往前走,懒洋洋地哦了声:“不到半小时你就给人备注上哥哥了,那要是交流俩小时,我是不是该下岗了?”
没想到这人瞄一眼,还瞄到了她的短信备注。御枝本来要说宋齐只比她大两岁,不叫哥哥叫什么。
但面前这人显然正醋到起飞,估计是一句话也听不下去。
御枝决定还是不讲道理了,两步抢到贺忱面前,双手背后,倒退着走,笑眯眯地说:“好嘛,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你,别气了。”
贺忱没有搭理她,视线直直地越过她头顶,面无表情地朝前看。
御枝一下一下地踮着脚,还挥了挥手,试图遮挡住他的视线:“你看着我啊,我在给你道歉呢。”
被道歉的人无动于衷,甚至停下来买了串冰糖葫芦。
书店在步行街,这里是年轻人最常聚集的地方。周末流量大,人来人往热闹拥挤,路边有个女生等车,边和闺蜜聊天边抬头往对面看。
结果就看到个穿连帽衫的少年,个高腿长,在人堆里格外出挑。
后脑勺都好看的那种出挑。
正举着串冰糖葫芦,右手扫码付款。
他旁边还跟着个小姑娘,背带裙鱼骨辫,踮着脚尖歪着脑袋,往上一蹿一蹿的,估计是想霸占他的视线。
萌的不行。
也登对到不行。
女生火速拍张照片发给闺蜜,噼里啪啦打字:【日他mua的!怎么逛街都能被秀到!什么绝美的一对我又磕到了!】
贺忱付完钱,咬着颗糖葫芦转身继续往前,把她忽视地彻底。
御枝往上蹦了下:“小贺同学。”
“……”
她又蹦了一下:“男朋友。”
“……”
贺忱还是没反应。
“那我也这样叫你行吗?”御枝蹦到第三下,妥协,“小贺哥哥。”
贺忱脚步一顿,嚼动的下颌骨渐渐停住,总算是低头看她一眼。
“你刚刚……”他把东西咽下去,舔舔嘴唇,问,“叫我什么?”
果然管用,御枝眉眼弯弯,脆声重复了遍:“小贺哥哥。”
然后看见面前这人半分钟前还阴沉的脸色,瞬间多云转晴。明明耳根都红透了,还要傲娇地撇开头:“嘁,骗完又开始讨好我。”
御枝假装没瞧见他升天的颧骨,问:“那你还生气吗?”
“看你表现。”
话是这样说,贺忱却把左手从兜里拿出来,伸过去牵住她。
御枝乖乖地被他牵着走了段路,到一个人少的拐角小巷。
贺忱咬掉最后一颗糖葫芦,将竹签扔进巷口的垃圾桶。
还没有转身,就被他牵着的人推着肩膀,抵在巷里的墙面上。
巷外不时有人经过,午后阳光斜斜地洒进巷内,像在光滑干净的红砖墙上刷了一层金黄色蜜糖果酱。
贺忱后背靠着墙,完全没预料到御枝会来这么一出。
他嘴里咬着颗山楂,还没顾上往里咽,就让御枝拽着卫衣帽绳,被迫弯腰,听到细微清脆的咖嚓声。
透明的糖浆壳碎裂。
山楂被人咬走一半。
柔软的唇瓣一触即离。
贺忱眼睛惊讶地睁圆了点,咕咚把剩下半颗咽了,嚼都没嚼,开口。
“你……”
想干嘛三个字没说出来。
又让人封住唇。
和上次一样的浅浅一啄。
“不是你说看我表现吗?”御枝主动供认,“我现在就在哄你。”
……哪儿有这样的。
少女头顶的碎发被阳光衬得毛绒绒,弯起的杏眼像月牙儿。
太犯规了。
贺忱保持着这个被调戏似的姿势安静片刻,还是没能忍住心底缓慢升腾的浮躁,一把梏住御枝的腰。